4.跟踪能不能有个限度
4.跟踪能不能有个限度
叶且真给文文打了一年的公寓租费,决定干脆在伦敦和上海之间往返。很可能是结合了对父亲离世的伤心,对遗嘱的不满,还有对温循剧烈的恨意,她颇有一种不把父亲的遗产要回来不罢休的劲头。 第二天下午,她就和叔叔推荐的律师见了面,本打算签合同。 太阳很好,两人坐在马路边一间咖啡馆外的露天位,聊着聊着,那律师的手居然搭到她手上来,摩挲着:“且真,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到底。” 叶且真一愣,鸡皮疙瘩都起来,站起来就给了那律师一巴掌,把咖啡泼在他脸上,骂了句“贱人”。四周的人都被她吓得不轻,她抓着包,扭头就走,冲上斑马线,才发现绿灯刚好转成红灯,又退了两步回去,忽然觉得排在第一台的车很眼熟,而后反应过来,这不是就是温循的车,他们曾经还在这台车里车震。 她紧盯着后座的隐私玻璃,从漆黑中分辨出了温循的脸的轮廓。她不知道温循有没有看她,只知道自己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冲过去抬手敲窗,温循没有降下车窗,车毫不犹豫地启动了,差点把她带倒。 叶且真站在路边失了几秒神,又气又憋屈,招手唤一台出租车,回了房子里。 她不知该怎么找律师,叶启山给她打电话,她都不想接,洗了好几遍手,还是觉得恶心,打开搜索网站,输入各种关键词,“遗产律师”,“上海最厉害的遗产律师”,“中国谁遗产官司打得最好”,但是找到的全部都是各种事务所的广告。她又怕碰到色魔,不敢再乱找,烦躁地翻看着,突然收到一条新信息。 她点开来看,居然来自把她拉黑的温循,他又把她从黑名单放了出来,就为了笑她:【你这智商还是回伦敦找代写吧,打官司不适合你。】 叶且真屈辱得脸都热了,发语音骂温循,可是六十秒语音发过去,又收到被拒收的提示。她简直要气得晕倒,点温循头像,马上把温循也拉黑了,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的一个高中学长,似乎父亲是在上海当律师的,还很有名气,也很有钱。 她和那同学极其不熟,努力很久才想起他叫赵越,找了好几个人问,才问到了赵越的联系方式,给对方打去电话。 赵越很快就接起来。叶且真原本担心赵越早已不知道她是谁,自报名字的时候还有点心虚,没想到赵越立刻反映了过来:“是你啊,且真,好久不见!” 叶且真没和他寒暄,说明来意,本想问能不能让他父亲接这场诉讼,或介绍几个靠谱的律师,没想到赵越自己就是律师,虽然刚执业,但对遗产法也有些研究,他说可以帮她梳理案情,再找合适的律师。 叶且真不懂这些,只觉得这次找对人了,赵越说得都很有道理,连连说好,问他什么时候方便见面。 “今晚方不方便?”赵越询问,“我恰好订了一间餐厅,本来要一个人去吃,现在是找到伴了。” 挂下电话,叶且真简直热泪盈眶,她这次回到上海,尝尽人情冷暖,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好人的。 她梳洗打扮一番,画了个妆,但穿了一件保守些的裙子,因为实在是对下午被那律师揩油的事心有余悸。准时来到餐厅,赵越已经到了,服务生将她领到座位上。 餐厅装得漂亮,播放爵士乐,他们坐临窗位,江边华灯初上,若不是叶且真没有欣赏的兴致,其实很有浪漫氛围。 两人点了餐和酒,稍稍聊了一会儿,赵越去洗手间,叶且真无聊地看了看手机,一抬起头,竟看见下午差点命司机把她撞死在马路边的温循。 他跟着服务生往里走,身后还有两个男士。 和她目光相接,温循显然也愣了愣,紧皱起眉头,厌恶地冷声质问:“叶且真,跟踪能不能有个限度?” “神经病啊你?我怎么知道你在这儿吃饭,”叶且真莫名其妙,又愤怒地瞪着他,“我和朋友来吃饭,是他订的餐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