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的东西是好的,母后是不好的(太后使小性子新君皇后轮流哄)
齐郁政事繁忙,那日只略坐了坐便走了,我自也不心急,凡事若逼的太过,只怕适得其反。 奇怪的是前几日他还催我搬回长宁宫,过了两日又绝口不再提此事,我正纳罕,皇后说齐郁为我执意要去昭华寺清修的事十分不乐意,原想着我早日迁宫,长宁宫布置华贵,宫人又精挑细选,住的舒适自然也便能慢慢淡了心思,不想我决心已定,又问了郑太医我确实夜夜常失眠头痛,一时烦恼不已,倒是皇后主动说她帮着劝解劝解,皇宫住着烦闷,住到京郊行宫便是,何苦去寺庙,齐郁才喜悦了几分,嘱皇后好好劝解,京郊行宫是先帝素日爱去的,一应器具都按宫里的置办,修的富丽堂皇,景色绝佳,人手也众多,我若答应什么时候去都使得。 我自然是答应的,只是皇后说得来不易的才知道珍惜,过几日再说便是,她边说边剪着花枝,从容优雅地将一束花修建成自己喜欢的模样,连叶片都修的细致,分毫不多,分毫不少。 果真几日后,皇后一回禀,齐郁便允了我去行宫休养的事,还赏了皇后好些珍玩宝器,最珍贵的还有两件雪狐皮,这两件雪狐皮,她制了两件狐皮大氅,一件送给了我,一件送给了林芙,十足的恭敬体贴,便是林芙也挑不出什么错来,说来也是替皇上尽孝心,纵有朝臣不满齐郁似不尊圣母皇太后,闻有此举也只得偃旗息鼓。 我没想到此事竟如此顺利,一时喜不自胜,越发不知该如何感激齐郁和皇后,便亲下小厨房,做了三碗乳酪,并三碟糖酥樱桃,两份留着给皇后和我,一份我亲自送去了宣明殿。 齐郁怕热,宣明殿这个时节还搁着冰盆,丝丝缕缕冒着凉气,他将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我与他二人。 他只穿了一件石青色杭绸绣金云龙纹常服,衬的他整个人丰神俊朗,容颜如玉。 “好吃吗?”我心下忐忑,实则我也并不会,还是御厨细细教我的,做了多次终于勉强能入口了。 “东西倒是寻常。只是难为母后肯为我花这样的心思。”齐郁挖了勺乳酪送进口中,似笑非笑。 “你这便挑刺了,除了你与皇后,我还肯为谁费这些功夫?既是寻常,你不许吃了。”似是齐郁近日种种真的让我相信他一片真心待我好,人若得了爱护便爱痴爱撒娇,更何况我本就是这样的性子,一时忍不住便语中带嗔道。 “是朕错了,母后的东西自然是顶顶好的。”他也唇角溢出一丝笑意。 这般的语气,这般的笑,好似宠溺,激的我的心都鲜活了起来。 “母后的东西是好的,可母后却是不好的。”我佯装生气:“不然,你怎么不……不似从前那般待我呢?” 后一句我声音极小,这话说来也耻人,明明是他一开始招惹我,又要了我的身子,如今不要了,待我尊敬贵重,我却又主动地贴上去。 “母后,你往日在后宫艰难,朕从前只知一二,不知……”他放下碗,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叹道:“现在想来,朕那样待你即使不愿意也别无他法,如今朕都知道了,你更不必勉强。” 他是怕我不愿意,才没有再那样对我,我心里恍恍惚惚地冒出一丝欢喜,我的感受他竟也会如此在乎么? 可是,我并不勉强。即使曾经勉强,如今他待我这样好,我又怎么会勉强呢,我脑海中浮现起他在我身上情动满足的样子,一时有些羞赧。 和我……他应该是很舒服的吧,我能回报他的除了这具身子还有什么呢? “不勉强的。”我忍着羞涩,垂目看着白瓷小碟里红艳的樱桃。 “什么?”余光似乎看到齐郁轻轻蹙起了眉。 我一咬牙,低声又重复了一遍:“不勉强的,是我自己愿意的。” 左右四处无人,我大着胆子抬眼去看齐郁,他似乎已经被我的话弄的云里雾里,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抹茫然。 “我说,我喜欢你……”我想说我喜欢你那样做的,可只说了前几个字便看见他的眸色渐深,一把攥住了我搁在桌上的手,用力那样大,疼的我不由叫了一声。 “母后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他声音低沉道。 无端的,我竟有些被饿狼盯上的错觉,扯了扯手腕没扯动,我有些怕,便闭着眼道:“知道的。” “那母后还要去行宫?”他道。 “我不愿待在这里,你知道的。”他怎么提起这事儿?总不会又有变故吧?我心里一急,赶紧把眼睛睁开:“再说行宫不远,你也可以常去看我的不是么?” “既在行宫,无人盯着,那便是我想如何便如何了?”齐郁一扯我臂膀,将我带进他怀里,闭目在我的脖颈间嗅来嗅去,一脸沉醉,手也攀上我的奶子,轻轻重重地揉捏起来,再无前几日的端方持重。 我被他摸的浑身又酥又痒,止不住的喘,却被他闭着眼以唇封口,惊的我瞬时清醒了大半,我还记得那日在漱春阁,我挣扎着要亲他被他躲开的事,我只道他嫌弃,如今他知道了我全部的事竟主动与我亲嘴,心里顿时酸胀成一片。 “朕明日去看你。”不知亲了多久,似乎隐隐听到有太监通报的声音,他才停下语气中带着nongnong的欲色道,而我早已衣衫半褪,酥胸外露,红唇肿胀,一副被狠狠疼爱后的模样。 殿外又有太监的通报声响起,我这回听清了,是有大臣求见,我手忙脚乱地穿好衣衫,整理好裙摆,以手覆面,遮住被亲摸的通红的双颊。 一直到回到凤仪宫,我的脸颊似乎还烫烫的。 …… 夜里烛火盈盈,案几上玉簪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只我与皇后捧着乳酪对坐。 “母后这情态,可真如少女一般。”皇后笑着打趣道。 我自是什么都不瞒她的,也心惊她似乎真的不在意齐郁待我如何,甚至还帮着我分析利害。 “你和齐郁都待我这样好,如今的日子,我从前是怎么也不敢想的。”我搅着乳酪,想起从前要吃一口饭还要跪在林芙脚下三求四请,冷宫时时饿肚子的日子,亦不免有些唏嘘。 “既是从前的日子,往后可不许想了。”皇后笑道:“咱们这位先帝惯会奢侈,京郊行宫修得既富丽又雅致,还引了温泉活水可泡汤沐浴,听说对强健身子也是极好的,傍山还种了一大片桃林,春日芬芳,母后住过去明年便可在桃花下饮酒赏花,岂非乐事?” 这场面我想一想便觉得美好的恍若梦中,向往不已,如今我能出宫了,不由又想到我的父亲母亲,我从不敢问,亦不敢想,只安慰自己若无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毕竟林芙这样恨我,若有我父母亡故的消息,怎会不拿来奚落取笑我。如今只有我与皇后二人,我鼓起勇气终是问道:“你可知我父母如今如何了?” “母后难道不知?”皇后皱起了眉头:“沈丞相夫妇早在盛元十一年便过身了。” 我不由一怔,盛元十一年,是我被贬为林芙母犬的第三年,如今已经过去了快五年了,可我竟从不知晓,林芙从未提过。 “是,是什么缘故?”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大颗大颗地砸进了乳酪碗里。 “听说,沈夫人是不慎坠水,溺毙于荷花池,沈丞相积劳成疾,患了肺痨,不久后也去了。”皇后起身坐到我身侧,轻轻把我拥入怀里,低声道:“母后,人已去了,如今伤怀伤的是自己的身子。” 我紧紧攥住皇后的衣袖,在她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她如今也不过十九二十的年纪,却仿佛天生的皇后般,已经有了母仪天下的气度,拍着我的背时仿佛哄一个比她年纪还小的meimei,室外有宫女的声音,似乎在问候,她回着不许任何人进来,复揽我在怀中,直到我哭的累了,才渐渐止住。 “母后心痛,便悄悄派人给他们在僻静处建个衣冠冢便是。”她看了我止了哭声,才轻轻道:“只是万不可向皇上提及。沈丞相贪污足有三千万两黄金之巨,这可是乱国的前兆,无怪乎先帝恨极,偶听皇上提及,亦恨的咬牙切齿,民灾民害祸延至今,实在是凌迟也不为过。母后若贸然提及,惹得皇上发怒便不好了。” 我想起那日林芙提及的黄州水患,知皇后所言不假,但心里仍是止不住的痛,我闭着眼倚在皇后的肩上,轻轻抽泣着。 “母后若信得过,我便派人去建个衣冠冢,也算安慰母后这一片孝心。”皇后的声音又轻又软,好像什么样的伤痕都可以被抚过变得平整。 “我若信不过你,便再没有可信的人了。”我说完一会,才听见皇后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好,我一定替母后办好。” 她的呼吸声带着乳酪的香甜,我方才哭的天昏地黑,此时累的连手指动一动也不能,恍惚中只听见她吩咐宫女进来将我扶上了床塌,我一触及丝绢的枕头便抑不住的困意,呼吸间只余一缕茉莉香气在鼻腔萦绕。 茉莉,是谁喜欢的花,我迷迷糊糊的想,终于恍然想起,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