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透（清水）

    饶是谜语人阴阳师风音泠给了夫妻俩霸刀这个决定性的地点，月泉淮也还是在两年后才找到机会把人给偷出来。

    但由于猫眼并不是什么真实之眼能堪破世间一切虚妄，所以他们被另一个来自倭国的阴阳师给骗了个倒仰——还是个小男孩。

    坐在船舱里娅儿望着水面，爪子给刚捕上来的鲜鱼捅了几个窟窿。

    “吃吗？”她下爪很快地挖出内脏刨去鱼鳞。月泉淮神色恹恹地托着腮，细长上扬的眉显得他长相稍显女气。其实看了这么多年他的相貌，是个人都会厌烦，更何况他从17岁到70之间并无太大变化。

    但猫其实并不像人一样分辨长相，就像三花是猫界美女，但狸花在有的人眼中也是至尊无双。

    只有奶牛猫，美的能眉清目秀，丑的能突破天际。

    娅儿看月泉淮大多数时候看的不是鼻峰的挺翘或是薄唇的勾勒，而是他的表情和心情。月泉淮年少得志，很少在人前人后演戏，所以他的表情和心情有时候也是同一种东西，简单，又强大到可怕。娅儿就喜欢这种简单，和强大。

    见月泉淮有了胃口，娅儿这才喜笑颜开地往后一抛鱼，被沉默的下人一把接住了这滑腻腻的生物尸体。

    她愉快地扑上去，展臂环住这阴郁糟糕的男人，舔他未开口的唇缝。倒刺刮得薄唇越发水光潋滟，衬得他颜色姝丽，比天上仙子也差不了几分。

    “回舱房吗？”娅儿的圆眼泛着碎光，稍阴的太阳也被她比了下去。

    月泉淮俯首定定地看着她，捏着她的下巴亲她，啄出细碎的“啾”声。他知道她在暗示什么。得了首肯后娅儿便一把将他举起来，连着他手中的书籍和狼毫。他横在比他矮小的猫的手臂之上，竟也稳稳当当，长发随风而动，唇上还有一丝淡红的血迹，旁人得再三侧目才能确认，宗主今日又病发了。

    不看不听不思考，这是月泉宗下人对付猫的宗旨。总有一些天生练不好剑法但俗务非常出色的人，迫于道德或是现实压力无法离开月泉宗，成为了猫的“信徒”，放在西方，月泉淮就是那个邪教头子。

    信徒供奉猫，猫回馈给他们活春宫。腰上别着刀的年轻人听着屋内传来隐约的闷哼，不由得皱紧了眉：怪不得三师兄（李清游）从来不出门...

    偏生下人们还不能远离，于是那婉转的气声在他们的脑子里又变成一团五彩斑斓的黑，混乱的色块和线条让时间流逝得尤其之快，仿佛一眨眼船就又回到了他们在太原的据点。

    在那等候的狼牙兵恭敬地走上前来，没有直视娅儿的圆眼，只是递上史思明亲笔写下的文书。

    “加急信？”月泉淮和他的便宜弟子前不久刚互通有无过，安史大军明显很尊重月泉宗这个可有可无的盟友——尤其是宗主夫妇，可惜只有月泉淮应下了，而他背后的那个女人则看上去对任何事都不抱兴趣。

    此时安史之乱尚未发生，安史大军只是个纸面上的雏形。娅儿倚在月泉淮身后玩他的头发，听史思明邀请月泉淮前往辉天堑也只是摇了摇耳朵。

    感觉那个契机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