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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男友的坦白局 第63节

    梁晴喊:“老?公。”

    没应答。

    梁晴于是又喊一声他的名字,储臣听?见她连名带姓地叫自己,果?然把烟掐了,“来了来了,叫魂呢?”

    “你把我的晚饭吃了。”

    “不是还给你一份了么?”

    梁晴说:“你吃了我最喜欢的鱼汤面。”

    “我是为?了让你更健康,晚上不要吃太多劣质碳水,代谢不掉会转化?成脂肪。你想肥嘟嘟么?”储臣说:“你现在的代谢能力肯定不如二?十岁好吧?”

    “烟味好重。”她嫌弃他,用手掌在鼻子前面扇了扇,“你别靠我太近,老?烟枪都臭死了。”

    现在开始互相人身攻击了是吧?

    他哪里是老?烟枪,今晚心情郁闷多抽了两根而已,不过?自知理亏,又奉承老?一套的好男不跟女斗,自觉进了厨房开始找吃的。

    冷冻牛rou丢进烤箱解冻,看见角落里有一整头蒜,懒得剥了,稍稍冲洗一下拦腰切开,和牛排一起煎。

    他实?在没什么手艺,倒是知道?最珍贵的食材往往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最后撒点?海盐,就?给她端过?去了。

    梁晴趁这个时候去拿手机,看见前半夜储旭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她没有接到。梁晴微微愣神,要是正经事找不到她,电话就?该打到他哥手机上了。

    现在是一点?多,小旭这个时间?估计还没睡。正在犹豫要不要给他回过?去,后颈就?被凉凉的手抓了下。

    梁晴快速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储臣狐疑地看着他:“大半夜给谁发消息?”

    “没谁。”梁晴神色淡淡。

    这回答明显不令人满意,储臣继续看她,施加压力,他在厨房给她做吃的,她这会儿?还骗他。

    梁晴把手机拿给他看,“是小旭,你弟弟的醋你也吃吗?”

    “吃东西吧。”他盘子中放在餐桌上,没再说什么。

    梁晴喜欢蒜香味,熟了的蒜没有辛辣味道?,也不会在口腔里停留太久,因此吃起来不会有太大的负担,rou质软软嫩嫩刚好,小番茄也烤软了,皮是皱的一剥就?掉,酸酸甜甜,清爽解腻。

    果?然天下还是rou最好吃,当然要在最饿的时候。吃完东西,她给储旭回了条消息,问:【怎么啦?】

    储旭秒回:【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再说。】

    梁晴觉得应该是件大事,上次查到郑辉纺织在几年前倒闭了,梁晴随口说了一句大概率是有什么经济纠纷的,但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既然储臣不让他知道?,自然有他的道?理。

    可?储旭的好奇心太重,一知半解对他来说更是折磨,他跟梁晴说:“我现在真的很想见见那人,我要按捺不住了!”

    他抓狂地扯自己的头发表达急躁,果?真不顾梁晴的反对,去找人打听?了。

    储臣冲了个凉,躺在床上,以?往他总是干完活就?直接睡去,今晚却莫名其妙地失眠。患得患失的心情愈加病态,有很多方面,并非是觉得小旭和梁晴的联系变多,让他不爽。

    余红艳的忌日储旭每年都要去祭拜,然后回来矫情地掉两滴眼泪,低落几天,有的时候还会来找他撒娇。

    但是这次没有,上午扫墓,下午就?陪梁晴去拍照。

    一切过?于正常就?是反常。

    储臣但愿是梁晴宽慰了他,而不要去密谋什么欺骗自己。

    *

    梁晴早上起来的时候储臣已经离开家了。

    她不太放心储旭,又有些好奇和心热,洗漱好就?开车过?去找他。

    储旭下眼皮灰灰的,一副困顿的样子,梁晴问他昨晚是不是没睡觉。

    “睡不着,打了一夜的游戏。”他打了个哈欠。

    “昨天晚上,你电话才能说的事是什么?”

    “我找的那个人打听?到了,说工厂倒闭的原因,三个人被判了刑。”储旭挠挠头发,似乎心情还是不错的,因为?这是一个很解气的结果?,“姐,我发现你的好奇心可?一点?都没比我的少,之前不还跟我说算了么?”

    梁晴猜的果?然没错,竟然涉及犯罪,尴尬一秒又正色道?:“然后呢,就?没了?”

    “昨天打电话给我简单说了下,我正好也准备去找,多问问。”

    “我和你一起去。”

    梁晴没有想到储旭找的人是老?陈的儿?子陈强,他今年四十岁,做物流生?意的,认识的人多且都留着联系方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到了。

    对于郑辉纺织厂,自不用多介绍,陈强是知道?的,还笑着调侃储旭:“小旭,你怎么就?那么好奇呢?”

    储旭刚想反驳,就?被梁晴打断了,“小旭有个小学同学的家长是那个厂子里的干活,准备联系一下,但厂子都没了,所以?找你问问。”

    “这事儿?我爸比较清楚。”陈强也没怀疑,说老?陈年轻的时候也干过?相当一段时间?物流,还给郑辉的纺织厂做过?外包车队,后来厂子效益不好,就?把外包的车队给推掉了。

    储旭说:“陈哥,你跟我说那个厂的负责人进去了三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强皱皱眉,说道?:“我就?听?说厂子的俩儿?子还有一个侄子进去了,哎呦,别的我可?就?不知道?了。”

    “判了几年?”

    “也没有几年吧。”陈强长得和老?陈一样,一副憨厚中又带点?精明的样子,挠挠后脑勺。

    梁晴看陈强的确不像撒谎,而且他也没有撒谎的必要,“陈哥,你以?前给他们拉货肯定是和仓库管理什么的比较熟,现在还有联系么?”

    陈强见梁晴对自己都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人家可?是老?板娘呢,心情顿时有些美,对着储旭说:“小旭,看你嫂子多精明。”

    “那叫聪明,陈哥你会不会说话啊?”

    “对对对,聪明聪明。”陈强从抽屉里找出来一张泛黄的名片给俩人,“你打这个电话试试,他应该没换。”

    储旭拿上名片就?上了车里,梁晴还站在门口,没有立即走,她知道?给钱收买肯定是不够妥当的,就?拿出了自己提前准备的东西,茅台酒,笑着说:“陈哥,麻烦你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陈强受宠若惊地站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啊,怎么能拿你的东西呢。”

    梁晴坚持把酒推过?去,说道?:“我不在的这几年,麻烦陈叔照顾小旭了。”

    “没有没有。”

    “咱们见面的事儿?,你就?别跟陈叔说了,要是告诉他哥,小旭又得挨骂。”

    “哦,这样啊,我不说就?是了。”

    陈强觉得梁晴说的有道?理,储臣是对储旭挺严格的,但是等梁晴的车开走以?后,又觉得不太对劲。

    储老?板的脾气再不好,只要储旭不闯祸也不会罚他啊。陈强琢磨了一下,人家这是拿东西封他的嘴呢,点?到为?止,还说她不精明?

    梁晴开车的时候,储旭坐在旁边看着名片,他问梁晴现在打不打电话,梁晴没有听?见。

    “姐,你在想什么呢?”

    梁晴回过?神来,她忽然想起老?陈今年六十几岁了,本就?是要退休的年纪,除了给储臣当司机其实?在车场也不干什么了,还拿着挺高的工资,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她发现,储臣很少用司机。

    一联想起来,心里凉飕飕的。

    “你打电话吧。”

    “哦。”

    陈强给的电话是一哥叫常军的人,以?前在郑辉纺织厂做库管,接到储旭的电话很蒙,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在听?到陈强的名字后又反应过?来。

    储旭终于学聪明了点?,跟人打听?事儿?自然是要套近乎给些好处的。对方没有多想,几句话的事,有便?宜不占是白痴。

    说起郑辉纺织厂,常军还是很骄傲的,他以?前就?跟老?板郑辉混,从他小作坊起,就?给他看管仓库,厂子规模越来越大,生?产出来的东西出口到欧洲。

    常军喋喋不休地说,储旭心里鄙夷,他并不想知道?对方是怎么辉煌的,就?问:“那么牛逼怎么给干倒闭了呢?”

    常军见怪地看了他一眼,“还不是他那俩不争气的儿?子。”

    储旭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不由挑了挑眉:“他儿?子都怎么了?”

    “一个两个都不学好。”常军道?:“尤其是那小儿?子,屁本事没有,吃喝嫖赌什么都干,好好的日子不过?,还和那sao|货搞破鞋。”

    储旭脸色霎时又变了。

    说起人家腌臜的那点?事儿?,吃瓜群众都莫名兴奋,各种细节头头是道?,好像是趴在人家床底下听?来的。

    比如郑玉东,他爸郑辉把路都给他铺好了,还娶了个家世不错的老?婆,生?了个大胖小子,只要他在厂里历练两年,就?能接上他爸的班,一辈子吃香喝辣。

    他倒是好,被一个狐狸精勾搭上了,明目张胆同进同出,那狐狸精都被他老?婆当众揍烂了,离开厂子,他竟然还追上去。

    常军说:“郑辉老?婆以?为?郑玉东被勾了魂,还找人看过?。”

    “这又怎么回事?”

    对方讳莫如深地说:“这小子脑子里有点?病,就?是喜欢那狐狸精,要和那狐狸精赴黄泉来着,你说这不是勾魂是什么?在家里开煤气自杀,好在是被救回来了,不过?女的就?没那么幸运了。”

    储旭说:“这个郑玉东才该死,把人害死自己还好意思活着。”他分明记得当年,他哥让他妈离开郑玉东,但没多久,这个郑玉东自己找上门来,最后把他妈害死了。

    常军没理储旭说的这些,又说道?:“反正他自己也没落好,救回来也不好好过?日子,去赌钱,吃喝,还带着他哥和堂哥,在公司里胡作非为?,最后仨人一起进去了。”

    储旭听?到这里,小声道?:“真是活该!”

    郑玉成和郑玉东两人因为?职务侵占,分别被判了五年和七年,常军说:“这肯定是有人要搞他俩,否则这么大的厂子,这么多钱,郑辉又那么有本事,怎么可?能保不下来?”

    梁晴无?聊地搓了搓指腹。

    反正储旭听?到郑玉东去坐牢,还判了这么重是很爽的,他忍不住冷笑一声:“怎么才判这些年。”应该死在牢里才好,他到现在都恨得牙痒痒。

    “可?惜老?郑辛苦一辈子,儿?子没出息,生?意又被人算计,支撑不下去只能把厂子关了。”

    常军说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问,他俩打听?这个干嘛,梁晴熟练地糊弄过?去,说:“算算,郑玉东已经出来了吧?”

    “出来有什么用,老?婆孩子都没了,钱也被骗光了,现在靠父母的养老?金过?活。”

    梁晴多问了句郑辉现在的住处,然后离开。

    悬在储旭头上多日的阴霾终于散开,这个阴霾,确切地说是笼罩了十几年。

    法治社会,他即使嫉恶如仇也做不了什么,当年和哥哥年龄小,还穷,势单力薄,只能被人欺负。

    但是幸好,这个世界上存在现世报。

    储旭懒懒地松了一口气,说:“我接下来要好好庆祝一下。”

    梁晴笑着问他:“庆祝什么呀?”

    “知道?他下场不好,我就?开心了。”储旭歪着脑袋想一想,“只可?惜不能叫上我哥。我们去吃顿大餐,再去喝酒。”

    梁晴说:“吃饭可?以?,喝酒就?算了,你和朋友们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