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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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西城拍了拍meimei的头:“哥哥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凌巧儿甜甜一笑,与哥哥依依惜别。 然而当凌西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凌巧儿却起了娇俏的笑容,忽然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她走到外屋,伸出手指扣了扣喉咙口,将刚才吞下的液全部呕出,然后倒了茶水,反复漱口,又绞了水盆里的帕子,反复搓洗着胸口,直到那白嫩的乳rou都搓成了粉色,才作罢。 最后,她走进了内屋,拾起了地上缠胸的布料,张嘴咬住布条一头,用力压着乳儿,裹覆起来。 可无论怎样挤压,她的乳儿终究太大,再加上几层布料,虽是缠得极紧,看来也比寻常女子大上那么些,她比划了一下,叹了口气,这才穿上了中衣,推门走到了院中。 夜静悄悄的,薄薄的云层遮了住天上的月色,唯有零星的星光,黯淡得洒下。 西苑正中有一方凉亭,靠在一颗紫薇树旁。 她漫步走到凉亭之中,坐了下来,呆呆地望着天上的繁星。 风儿徐徐吹过,吹散了漫天乌云,月儿自云层里钻了出来,清辉顿时洒满大地。 望着天上皎洁如玉盘的圆月,她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展露出了些许笑容,口中也是喃喃轻吐出了两个字:“阿月。” 那“阿月”两字一出口,她眼中竟是盈起了茫茫的水雾。 “巧儿meimei?” 那声音喊得凌巧儿一个机灵,她闻声望去,才发现夏婉娩不知何时走到了身旁。 凌巧儿赶紧抹了抹眼角,扬起唇角,露出了一贯的娇俏笑容:“婉jiejie也是睡不着吗?” “嗯……初来乍到,难有些不适应。”夏婉娩应得有些心虚,然而答得却也不假。 她回屋后,心跳狂乱久久不能平息,躺在床上,辗转难以入眠,于是便也出来吹吹风散散心,没想到却巧遇了凌巧儿。 “那巧儿便陪jiejie聊聊吧。” 两人并不熟识,夏婉娩也不知能与她谈些什么,不过凌巧儿却也是个话多的,絮絮叨叨说起了些家乡的趣事。 夏婉娩点头应着,时不时也问上几句,看着凌巧儿脸面带笑,可眼中始终带着淡淡的愁容。 都说月下更见思愁,想到都是远离家乡,她便也忍不住问了一句:“meimei可是想家了?” “嗯,有些。” “可是想你刚才所说的那位阿月?” “啊?”凌巧儿忽然愣在了那里,她没想到,那个万不能说出的名字,竟是无意中漏出了嘴,她也没想到,自己无意中说出的一个名字,竟是让夏婉娩留心了。 “那阿月是你……挚友?” 夏婉娩本想问她,可是兄弟姐妹。 可是她却忽然想起,灵犀公主虽非嫡出,却是宋国王宫里唯一的公主,而宋国皇子里似乎也没有名字带月的。 阿月那名字男女皆可,她也不敢随意推测,便也只得说出挚友这么一个含糊的说法。 “不……不是啦,她,她是巧儿的贴身婢女啦。” 凌巧儿话语间明显有些闪烁不定,可是说到第二句的时候,语气却也自然了起来。 “你那婢女不是叫香茗吗?” “香茗是我和亲前才调来的,阿月是以前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我这次前来和亲,怕是再也回不去家乡,便是放她出宫嫁人了。” “meimei待下人可真好。” “她待我好,我便也待她好呀。”凌巧儿又掬起了可爱的笑容。 “对了,我方才听到你屋中……”说到香茗,夏婉娩难又想到刚才的事情。 “jiejie听到什么?”凌巧儿立时警觉了起来。 果然她没有听错,刚才屋外果然有人,难道便是这夏婉娩。 “瞧我这嘴……”夏婉娩想了一想,还是没将那事情说出,毕竟偷看旁人,说来也不是什么光的事情,“我是想说,我方才听梨花说,去你屋中找香茗,没见着她人呢。” “这样啊。”凌巧儿摸了摸肚子,“巧儿夜来肚子发饿,让香茗去后头厨房给我做些吃的呢。” “果然是个小馋猫呢。”夏婉娩一笑。 “那,梨花还有说什么吗?”她望向夏婉娩,看似随意,可是一双眼睛却是分外留心着夏婉娩眼中神色。 “没什么了啊,她说屋里没人,便回来了。” 说到这里,夏婉娩倒也并没有什么心虚,眼神定定,不见飘乎。 凌巧儿一颗心思,这才稍稍放下。 都说南魏风俗保守,那婢女跟着这个未出嫁的公主,不通人事,大约听到什么声音,也没有留意吧。 两人又闲聊几句,便也各自回房。 夏婉娩虽出去散了会儿心,不似之前那般郁结,可辗转几番,直到下半夜才渐渐入睡。 等夏婉娩一觉醒来之时,却发现已经日上三竿,梳洗修整一番,便已不觉到了午间。 驿馆虽是有些怠慢,未以大礼招待,可是一日三餐还是有准备的,梨花刚端着饭菜回到了屋中,隔壁香茗却是过来请安,说是灵犀公主邀她过去一起用膳。 夏婉娩推脱不过,便也应允,到了东厢房,她才发现,凌巧儿这边膳食比她的丰盛了许多。 她眉头微挑,心中只道,大约只她南魏被如此冷待吧。 凌巧儿不住夹了菜肴到她碗里,让她品尝。却也不经意说出实情,原来此番和亲,她亦带来了宫中的御厨。小厨房开灶,自也比驿馆准备的丰盛。 夏婉娩莞尔,连连夸赞这大厨手艺了得,然而对凌巧儿夹来的虾子,却并未动筷。 凌巧儿见状,特意亲手剥了一只又送到她碗里。 夏婉娩却依旧摇头:“我可吃不得这些海货,身上会发疹子呢。” 凌巧儿便也不在勉强,两人吃罢午膳,方聊了几句,便却听得院外一阵嘈杂。 夏婉娩派了梨花出去打听。 那少女出去不久便折返,还未进屋,便在院中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 原来是京国的那位公主到了。梨花几个快步走到屋中,尚未进门,一个踉跄,被门槛绊住,险些跌倒,见着婢女有些失礼,夏婉娩唯有嗔色:“不过又来了个和亲公主,怎得这般大惊小怪!” “不是呢!外头好多人,好热闹,与公主来时,完全不同呢。” 凌巧儿听到热闹,便也来了兴致,拉着夏婉娩到了院外。 到了外头,两人才知道,果然如梨花所说,好大的阵仗,驿馆正门洞开,从门口到正院大厅,两边兵丁排列,便是礼部尚书,也侯在了门口。 看着那夹道欢迎的阵仗,凌巧儿不满地撅起了嘴,而夏婉娩心中亦有些不知滋味。 京国地处西北,乃是对外的门户之地,是西北部通商必经之路。 大启立国之后,本也想将京国一起攻下,然而因地势之因,久攻不下。于是,几十年来,便也与京国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若说南魏和宋国,送公主来是求和之意,那京国公主才是真正的两国联姻。 少倾,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京国公主在众人的拥簇下下了马车。 京国地处西北,常与西方之国联姻,据说金发碧眼,甚是特别。 然而那公主却是一头青丝,与中原人士相差不大,只身材高挑,比寻常女子高上一些。 她面上带着一层白色薄纱,由额际垂下,便是连眼睛也挡住,一丝不漏。 众人便更是好奇,面纱之下的公主会是何等姿色。 到了夜里,礼部设宴招待和亲一众,虽只是陪衬,不过南魏和宋国,亦在邀请之列。 京国公主换了一身衣服,盛装款款而来,看到那众星捧月一般,被婢女迎到屋内的女子,众人的眼睛不由得便是一亮。 她皮肤白皙,微仰的脸面美剔透,鼻梁高挺,五官较之汉人更为玲珑有致。 只是她脸上不见一点笑容,隐隐透出几分高冷之感,让人觉得不易亲近。 然而让大家最啧啧称奇的却是她的一双眼睛,不同寻常人的黑褐之色,那一双玲珑美目竟是如玛瑙般的碧色。 贵客在座,使官们自也忍不住巴结,纷纷上前敬酒。 没想到京国公主看着清冷,为人却也豪爽,竟是来者不拒,三四杯酒下肚,也不见脸红,想是平时酒量极佳。 凌巧儿见状,便也上去敬酒:“不知公主如何称呼,我是宋国来的公主,叫做凌巧儿。” “黛碧丝。”黛碧丝低头看了看她,“你个子可真小呢。” 听着黛碧丝应答,凌巧儿心中却也一喜,她语气虽不热情,可是比起同使官们的应答,却也和气了许多,最后嘀咕出那句个小,显然对她也有几分兴趣。 “巧儿还小嘛,上个月才刚刚及笄,以后还要仰仗jiejie照顾。对了,巧儿可不可以叫你一声jiejie?” 黛碧丝未做应答,却反问她:“及笄是什么意思?” “啊,就是巧儿刚刚满十五。” “十五啊,那我该叫你一声jiejie才对,我今年才十四呢。” 凌巧儿顿觉吃瘪。京国公主身材高挑,看着面相成熟,看着怎么也有十八的年纪,却没想到比她还小。 “那我便叫你黛meimei吧。” “我不姓黛。” “难道meimei姓黛碧?” “我名字便叫黛碧丝,没有姓。我并非汉人,我们一族也并没有姓氏这说法。” 凌巧儿几番讨好,却没想到连连碰壁,将那酒水敬完之后,便也灰溜溜的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