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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万见我点头,便开心地打开牌盒,开始洗牌。他洗牌的手法很娴熟,十指翻飞,不一会就洗好了。

    我们几个人都没说话,默默等苏万发牌。

    原本按我刚进来的位置,杨好坐在我对面,黎簇和苏万则分别一左一右挨着我。我坐下的时候,黎簇往旁边挪了挪。他和杨好互相对视了一眼,杨好就起身去把四周的草席放下。在这个过程中,黎簇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杨好原来的位置上,等杨好回来之后,座位就顺理成章地换好了。

    我对黎簇的这点小心思完全不在意,只低头数自己的牌。

    草席放下来之后,刮进观景台的雨点一下少了很多,唯一的缺陷就是太暗了,几乎看不清牌上的花色。

    我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正准备找个支架搁起来,苏万看到了我的动作,凑过来说不用这么麻烦,一直举着太累了。

    他把手机接过去,又拿了个矿泉水瓶,将手电筒贴在瓶底,然后往地上一放。手电筒的光被矿泉水瓶一折射,顿时亮了数倍,轻松照亮了被我们四个人围在中间的那块空地。

    “这样就行了。”苏万说,“第一轮我当庄主吧。”

    我们三个均表示没问题,苏万便开始出牌,黎簇接上,按顺时针的方向一个个来,很快棚子里就充满了热火朝天的叫牌声。

    玩了两三轮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外面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好在雷声总算停了,暂时不必担心棚子会被烧着。

    我倒是不介意在这里过夜,正好还可以测试一下观景台的稳固性,只是如果要打一晚上牌,多少还是有点无聊。

    三个年轻人显然也是这个想法。在第四轮开始之前,杨好开口了:“咱们今晚,就这样干打牌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我看了一眼,发现牌子很熟悉。这里的农民一般不抽这种货,应该是他自己带的,特意留到这种才时候拿出来。

    “要不赌点彩头?”杨好把烟放在牌堆上,左右看了看,等待回应。

    “赌烟没意思,有人不抽。”黎簇分着牌,头也没抬,直接否决了杨好的想法。

    “而且会留下味道,竹子最怕烟熏。”苏万补充道。我听到这句话,顿时深感欣慰,在心里暗暗给苏万点了个赞。

    “那你们说赌什么。”杨好自认为绝妙的建议接连被人否决,表情显得有点蔫,只好又把烟盒从牌堆上收了回去。

    黎簇分完牌,最后一张正好到我手上。我用了点力气才从他手中把牌抽过来,他盯着我看,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他的这种眼神让我无可避免地又想起了前几天我和他在浴室发生的那场闹剧,我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便移开了目光,不和他对视。

    “赌点好玩的吧,比如真心话大冒险?”苏万提议道,一边摸了摸外套,语气颇有些遗憾:“可惜我那副牌没带过来,今天就只有扑克牌。”

    他撞了撞黎簇的肩膀,笑着说道:“鸭梨,有何高见?”

    “赌点彩头,那就赌个大的。”黎簇道,“输一把脱一件衣服。”

    苏万杨好对此都没意见,表情跃跃欲试。三个人一齐看我,等我发表最终看法。

    我看着他们期待的眼神,心里总觉得有诈。当然,主要还是因为黎簇的原因,毕竟这小子有前科,不得不防。

    但是如果此时退缩,会显得我怯了。

    赌衣服这种事情我也不是没干过,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男生宿舍经常有人聚众打牌。当时我也被他们拉着打过几次。那会我手气还不错,总是输的少赢得多,我至今都记得有一回,别人内裤都脱光了,我连眼镜都没摘。

    其实我能赢,也不仅是手气的原因。我从6岁开始,每年过年的时候三叔就带着我玩牌,打牌的经验恐怕比很多同龄人都丰富,更何况面前这三个年轻人。就算他们都跟我一样是老牌民,我也比他们多了十几年的经验。

    想到这里,我心中已经充满了底气,豪放地把手中的牌一摔,说:“来就来!”

    有了赌注,我们几个也认真了起来,出牌的时候都变得谨慎了。

    我倒是不怕他们三个联手起来阴我,这种鸿门宴我以前在饭局上见多了,出千技巧得练到纯熟才能让人看不出破绽,很考验出牌人的心理素质。

    这三个人很明显不是精于此道的,也就是正常玩家的水平。苏万的牌技是这三人里相对最好的,杨好次之,最末的是黎簇。

    第一轮过后,黎簇果然输了。他没等杨好苏万起哄催促,爽快地把外套一脱,露出里面穿着的无袖背心。

    很快又来了几轮,我的手气颇有二十多年前的风范,一路连胜。黎簇苏万杨好陆续都脱了衣服,三个人的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和我猜测的一样,这三个人见我一直没输过,干脆联合起来一起搞我。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得逞,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一时棚子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可胜数。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连赢了这么多把,内心还是有点小得意的。这一得意,放牌不知不觉就松了,被他们趁机埋了底,翻盘了。

    这三个人输了半天,终于赢了一把,心情激动,手中的牌刚出完就齐刷刷看我。面对他们,我自然不可能食言,放下手中没打完的牌就开始解扣子。

    我穿得不多,脱一件对他们三个而言,还可以用脱外套挡过去,但对我来说就是等同于直接脱衬衫。

    我忙着兑现赌约,一时间完全遗忘了我衬衫下掩盖的秘密。

    衬衫刚一解开,我前几天在浴室留下的一身吻痕就全露了出来。已经褪得差不多了,泛着淡淡的红色。黎簇那天在我锁骨下方的位置咬了一口,现在已经结上了痂,还能看出牙印的形状。

    我对此浑然不觉,也学着他们扔外套的样子,潇洒地把衬衫往后一丢。我把散乱的牌拢到身前,一边洗牌一边说下一轮下一轮。

    我低头洗了十几秒牌,突然发现三个人都没动静。我抬起头一看,发现三个人的目光分别停在我身上不同的地方。

    黎簇一直盯着我的脸,见我看过来,便向我扬了扬眉,流露出挑衅的神色。

    苏万的目光在我光着的上半身游移了一下,最终停在了锁骨,一边轻轻倒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

    杨好则惊讶地看着我一身未消褪的淡红吻痕,说:“吴老师,这个天还有蚊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