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16 你让我自由。(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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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宁瓅爱磕头,午宴仪式上就安排了一个跪谢父母的环节。 封家人其实没太多讲究,但宁瓅想多给封远英一点面子,所以是先跪的封家父母。反正就算排在后面,也不会有人看低宁昭同和沈平莛,况且宁瓅也有更多的话要跟宁昭同说,放到后面慢慢来正好。 宁瓅拜过父母,拿过话筒说了一句:“mama,我再给你磕一个吧。放心,我不会问你多要一个红包的。” 底下哄笑了一声,宁昭同开玩笑:“要带你家英英吗?” “当然,进我们宁家的门,多给家主磕一个理所应当,”宁瓅扯了封远英一下,“你恭敬一点,mama要赶你的话爸爸也拦不住的。” 封远英忍着笑:“好,我恭敬一点。” 两人齐齐拜下,宁昭同看着都恍惚了一下,眼睫沾上点湿润痕迹。 没想到,她还有机会参加瓅瓅的婚礼。 拜完又起,宁瓅看着母亲的面容,不知道怎么的,满腹的话都堵住了。宁昭同好像看出来了,神情柔和地安慰道:“看来太紧张了,要不以后再慢慢跟mama说。” 这话一入耳,宁瓅顿时大哭起来,惊得上座四个人都站起来了。 宁瓅推开那些安慰的手,抱着宁昭同的腿泣不成声:“mama、mama!瓅瓅不要等了、mama……” “以后”二字说不得的。 她曾经轻描淡写地将这两个字吐出来,往后就再没能见她的母亲一面。 宁昭同被哭得心都疼了,把周围人拨开,紧紧把女儿抱进怀里:“好了好了瓅瓅,mama在这里,瓅瓅先哭一会儿,mama在这儿呢……” 宁瓅拼命把脸往她怀里埋,哭得声嘶力竭,几如失凭的雏鸟。场中人看着听着,突然就一起湿了眼眶,心里极不是滋味。 这个小姑娘,肯定受了很大的委屈吧。 一场仪式虎头蛇尾,等新娘被母亲抱着回了后台,台下跟着空荡了不少。刘蒙还挺尴尬的,旁边人也小声问他:“这个女儿,不是沈书记和朱鸿的养女吗?” 怎么抱着朱鸿哭成这样。 “肯定是费心教养的,”赵楷诗感叹,“这是真把养女当亲女儿看。” 把养女当亲女儿看,却没有亲女儿,这指向的是另一个暗地里沸反盈天的传闻,沈平莛估计没有生育能力。 气氛凝滞了片刻,很快又恢复如初,何效允主动举杯,笑出了一脸的祝福。 112 新婚当晚,宁瓅是挨着爸妈睡的。 宁瓅躺在正中,抱着宁昭同的手:“mama,舅舅家的meimei小名叫小梅花,舅妈带着舅舅去孝陵卫看梅花,下山的时候生的,所以叫小梅花……” 宁昭同捏着闺女的手,温声道:“好,mama知道了。” “小梅花长得特别像你,比我长得像,”说完这句,察觉到沈平莛动了一下,宁瓅用另一只手揽住沈平莛的手,“爸爸们都特别喜欢小梅花,小梅花一到家他们就抢着抱她,后来舅舅看我吃醋了,就不太带小梅花过来了……” 宁昭同嗯了一声:“他们坏,竟然忽视瓅瓅,以后我们不理他们了。” “也没有,我知道,他们只是特别想你,”宁瓅失落,“哥哥家也是小女孩,小名叫桐桐,梧桐树的桐。非非说哥哥不像话,都不避母讳,后来连家法都请出来了,哥哥就是不肯改。” “……你哥哥怀的?”宁昭同问。 沈平莛又动了一下。 “对,哥哥自己的细胞,卵子是哥夫的jiejie捐的。” 也是,张肃弱精,而如果用念念的jingzi,就不能用觅觅的卵细胞了。 宁瓅拉了一下母亲的手:“但是非非其实很喜欢桐桐的,我看见过他带桐桐在后山上玩,还教她念书写字,可耐心了。” 宁昭同心头酸了一下。 “招招jiejie的女儿也很像你。” 宁昭同怔了一下:“……像我?” “招招jiejie家的小侄女是昭雅姑姑家的表弟供精的,当时把招瑜阿姨气得说要跟招招jiejie断绝关系,招瑜阿姨以为是崔叔叔撺掇jiejie这么做的,骂崔叔叔是变态,”宁瓅叹气,“觅觅jiejie也骂,说他们脑子都有病,想用基因整合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小辈,也不嫌膈应。” 沈平莛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我……有做什么吗?” “mama过世后你基本上不回家了,”宁瓅看着天花板,“你根本不管家里的事,也不想见我,你说我跟mama长得像。后来外婆去世,舅舅舅妈带着小梅花到襄阳奔丧,你看见小梅花就不动了,问舅舅愿不愿意把孩子留下来。” 沈平莛不吭声。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什么我跟mama长得太像了,根本就是我还不够像mama,”宁瓅嘟囔了几句,“然后你就搬到南京去了,说什么旧朋友都在南京,你哪儿来的旧朋友,给舅舅吓得够呛。” 宁昭同很轻地笑了一声。 屋内静了一会儿。 宁瓅突然道:“所以我生了很多孩子,他们的父亲绝大部分都是少数族裔,家里这群男人的执念太病态了,我不想我的下一辈还笼罩在这种阴影下面。” 宁昭同喉间微微一滞。 “但是mama,后来我意识到,你对这个家的影响根本不在于基因,”宁瓅小声道,“觅觅jiejie那么坚强洒脱,每年一到祭奠的时候就哭,每次都要静静动手打晕她,不然不肯起来。小的时候我不懂,后来念念哥哥告诉我,mama不仅给了我们生命,还给了我们生命的意义。” “瓅瓅……”宁昭同轻轻哽咽了一下,“不可以这么说。” 如果孩子们生命的意义也是她所赐予的,那她的孩子们,要怎么担负她的离去。 “mama,我真的好开心能成为你的女儿,”宁瓅的声音也带着轻微的哭腔,侧身钻进宁昭同的怀里,“我想要永远待在mama身边。” 宁瓅睡着后,宁昭同和沈平莛齐齐起身,让隔壁的封远英进去照顾一二。 封远英西服都还没脱,点过头后悄无声息地钻进门里,而后静静地坐到了床边。 两人回了主卧躺下,都没说话,但都知道彼此没睡着。夜半沈平莛突然动了一下,宁昭同反应有点大,让得远了一些,他察觉到了,屏住呼吸。 片刻后,他很长很缓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过了一会儿,宁昭同开口:“今天的场面,就是我们家聚会的日常。人特别多,乱糟糟的,是不是还挺滑稽的。” “我很羡慕。”他道。 “羡慕什么,你的未来繁花似锦的,还怕不热闹。” 他一下子翻身过来,按住她的手臂:“怕见不到你。” 她又是下意识想躲,却感受到了他的强硬,他握住她的腰,用力把她搂进了怀里。 分别太久,已经不熟悉这样的距离了,身体微微僵硬,连呼吸都是颤的。 “我问了自己无数次,到底值不值,”他道,“今天终于想明白了。” 她按住腰腹间的手。 他将额头靠在她的肩头:“我不想跟他走上一样的路,遗憾那么长的晚年。” 眼底的泪光还是集聚到了一起,她喉间微微一哽:“我、不会让着你……” “该我让着你了,”他笑,手臂收紧,低声道,“宁昭同,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看着你,做你想做的事。” 他不想走向那种结局。 连一声“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都不敢叹给世人听。 113 “我可能没办法跟他离婚,”医院里,宁昭同看着如出一辙的报告,“也没办法给你一个孩子。” 崔乔心里其实早早有预料了,但真正迎来尘埃落定,还是有几分失落:“身体都没问题,怎么就怀不上呢。” 听出来了,看来对不离婚已经认命了,宁昭同轻笑:“我一直就是受孕困难……你愿意把瓅瓅当亲生女儿看待吗?” “我当然可以啊!”崔乔握着她的肩膀摇了摇,最后把脑袋放到她肩膀上,“但是我爸妈会很失望。” “因为儿媳妇儿生不出孩子而失望吗?” “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 “我给你想个办法。” “……我有个猜测。” “我估计你猜对了,”宁昭同微微一笑,“我给你伪造个检查报告,你想想怎么糊弄你爸妈吧。” 崔乔哎了一声:“心有灵犀啊同同。” “不是哦,”宁昭同摇了摇头,“还有一条路,我估计你没想过。” “你说说。” “招瑜很想要一个孩子,你要不给她捐个精,”宁昭同认真看着他,“正好,我可喜欢小质了。” “……” 啊啊啊啊啊宁昭同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出生啊! 30年六月宁瓅结婚,同年八月宁瓅就查出怀孕了。 宁昭同感慨:“人比人气死人啊。” 沈平莛品味了一下,问她:“你说的是你和瓅瓅,还是?” 封远英连忙冲出房间,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一家三口笑成一团,三只猫探着脑袋喵喵叫。 宁瓅的第一个孩子是在次年4月足月生产的,相当健壮漂亮,可惜是个男婴。 嗯,可惜是个男婴。 连封远英都有点愁,月子过后小心翼翼地问老婆:“瓅瓅,咱们还有生二胎的打算吗?” “当然啊,生不出闺女我都没脸进宁家祖坟,”宁瓅叹气,“对了,给孩子的名字选好了吗?” 一说到这个封远英就乐:“爸说叫宁安,国泰民安,听着多好。妈说那怎么不叫宁泰安,或者宁安国。爸说宁泰国听起来影响不好,还是叫宁国泰吧,让妈打了两下,说叫宁国民。” 宁瓅笑得直抖,不忘主题:“最后呢?” “宁馀思,”封远英神情很柔软,“月下洞庭初,思君万里馀。‘馀’字通‘余’,恰好四月是余月。” “……所以,婷婷给我的儿子取这么个名字,用来表明他对mama的思念,”宁瓅气傻了,“过分死了,他不会自己生吗!” 31年喜事还是挺多的。 喻蓝江退役回家继承一万头羊,自此过上衣食无忧女朋友换个不停的日子;聂郁加官进爵加结婚,苏笙美得睡觉能冒鼻涕泡;而陈承平觉得自己在淬锋待着挡聂郁的路,直接辞职开摆,准备等脱密期过后就去非洲开自己的争霸剧本。 不对,往好听了说,职业第二春。 “黎姐已经在调整人事,给你腾地方了,”宁昭同端着果盘出来,“她说你得学学当地语言,其他都没什么问题。” “我靠,她还不准备退休啊?”陈承平愣了一下,“我以为她要退位让贤来着。” “你真他妈敢想,”宁昭同笑骂一声,“黎姐看我跟崔乔过得挺太平的,准备让倪老师跟着我们一起住。倪老师已经在打算了,就是他父母那边不太好交代。” 陈承平不太了解这段儿,也没多问:“那你跟崔乔是什么打算,明年过了你就不能成天往非洲跑了吧。” “他也不行,他闺女要出生了,总得尽到义务带两天的。” “?”陈承平把没点燃的烟吐出来,“他闺女?” “他爸妈想要个孙辈,他前女友也想要个孩子,人工授精,孩子跟着前女友姓。” “我靠,你不膈应啊?” “我膈应啥,”宁昭同莫名其妙,“他俩一没感情二没上床,合伙生个孩子,生殖去性化大势所趋,两家父母皆大欢喜,好事儿啊。” “……” 陈承平摆摆手,选择闭嘴。 “傅东君的闺女用的还是我和我老公的细胞呢,”宁昭同放了大招,“听说长得贼像我。” “?????” 陈承平烟都掉了:“谁的闺女?” “傅东君的闺女,傅东君怀的,傅东君生的,”宁昭同微微一笑,“没想到吧。” “……” 陈承平推开arancia起身,大步往外走:“妈的,你这地儿老子这辈子都不想来了!” 小招质出生在六月份,招瑜出柜后和招家人关系不怎么好,第一个到产房的甚至是宁昭同。 宁瓅出月子不久,孩子离不了她,也是拖家带口来的武汉。招瑜一睁眼一屋子人,看着宁瓅眉眼弯弯地逗着招质,一时竟然有点想哭。 招瑜的爱人姓郑,看着身体不是太好,脸色很苍白,过来请求宁昭同让大家都出去一会儿。宁昭同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把爷爷奶奶jiejie阿姨的都赶出去,最后问了招瑜一句:“孩子爸留吗?” 招瑜中气十足地骂了一声:“让他下半辈子都别出现在老娘眼前!” 崔乔合上门佯作委屈,宁昭同轻轻给了他一下,警告道:“少上蹿下跳的,我看小郑可能有点介意。” “我也介意啊,你也不心疼我,”崔乔压低声音,“我爸说孩子成长不能没有父亲,招瑜说会告诉孩子我已经死了,你说这家我到底回不回啊?” 宁昭同揉了揉他的脑袋:“招瑜事业心重,这小半年过了肯定就要回去上班了,她工作忙,你要多为小质费点心。非洲那边就先放放吧,起码五年之内估计是不太顾得上了……你要不要继续备考博士?” 崔乔怔了一下,想了想觉得行,感叹道:“太励志了,一边当奶爸一边备考。” 她笑:“我下星期就要进组了,谢义的戏,没有《牺牲》这么长,估计拍两个月。” 崔乔听出端倪,握住她的手:“冲明年的戛纳。” “听天由命吧,”宁昭同也没有那么深的执念,“这应该是我在荧幕上的倒数第二个角色了。” 倒数第二个。 之后,她就要担任另一个人的夫人,整整十年时间。 114 沈平莛有孙辈了,陈老爷子坐不住了。 秦潇湘相邀,宁昭同也没有拂面子,陈老爷子在上座逗着小馀思,屋里气氛好得好像大家从无龃龉。 回了花雪院,宁瓅抱着宁昭同的手臂:“mama,新电影是什么题材啊,一直没问你。” “不知道怎么形容,乡村题材吧,”宁昭同捏了捏孙子的小鼻子,看它咿咿呀呀地伸手乱打,“情节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村妇男人死了,然后她守着一个小家过一辈子的事。” 沈平莛从书房探头,看了两母女一眼。 “那好像不是谢义很擅长的题材啊,”宁瓅琢磨,“他适合拍很细微的东西,文化上的那种。” “是,他想突破,我也想突破,”宁昭同笑,“我也不知道一生守候是怎么样的状态。” “但是mama很熟悉把小家过大的过程啊,”宁瓅笑得很可爱,“你就站在那里,我们就都靠过来了。” “你是说你们是苍蝇是吧。” “mama!我是说您是明灯!”宁瓅语调动情夸张,“民之来归如水之就下,陛下,奚为后我?” 宁昭同还没出声,里面沈平莛发出了一声轻笑。 “婷婷你不要笑,根本上说你还是半个局外人,”宁瓅不满,“你知道我是基于什么说的吗?” “嗯,什么?” 宁瓅看宁昭同:“mama,要告诉他吗?” “你告诉他吧,”宁昭同失笑,“我估计他不会信。” 沈平莛这下真好奇了,推门出来,手里抱着旧琵琶:“是什么方面的事?” 宁昭同接过他的琵琶,指尖勾抹逸出一段铿锵有力的调子,算作定场,而后语调悠悠:“事情啊,还得从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原配夫君说起……” 115 韩非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这下是不用睡了。 在黑暗里静了一会儿,他披衣起身,拿出平板看了一眼,眉头稍稍一皱。 片刻后,他拨出了一个电话:“大卜。” 林织羽把八点档的声音调小:“大王有何吩咐?” “为何进度许久没有变化了?”韩非略有忧心,“可是同同那边出了什么差错?” “大王稍候,”林织羽打开面板研究了一会儿,“不然,陛下只是沉溺于享受天伦之乐,暂无心力扶世救急……我同沈氏打个电话,让他去催促一二,令陛下早些回到非洲。” 韩非无语了一会儿,总觉得大卜脑回路是有点问题:“大卜预备让沈氏去?” 他平日无事看一看这条线的情况,都会因为两人的琴瑟和鸣生出嫉羡,沈平莛看着乐还乐不完呢,怎么会劝。 林织羽语调不动:“若他不愿,我便将陛下与公主的主人格强行剥离。” “?” 还是你狠。 “大卜费心,”韩非又展开页面,“我也前去一观。” 燃香入梦,熟悉的小房间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崔乔一看韩非,起身很恭顺地问了个好,又调侃道:“这地方倒是少见太师。” 韩非扫他一眼,端然入座:“是何感受?” “……有点后悔,”崔乔叹气,“要早知道辞职能打出这种结局——” 忽然椅子上出现一个人:“这样的结局就满意了吗?” 崔乔笑骂一声:“对着太师我肯定说满意,对着您我可就只有嫉妒了。” 沈平莛淡淡一笑:“我去一趟,太师,待会儿下一局棋再走吧。” 韩非嗯了一声:“韩非在此恭候。” 116 林织羽在时间传送节点的控制上一如既往很差劲,那个男人再次入梦的时候,沈平莛都到第二个任期了。 “许久不见,”沈平莛发现这次自己待遇好了,椅子一边一张,茶也是两人份,“不知您近来过得怎么样。” “不必对我使用敬称,你已经很接近融合点了,这代表你和我趋于同一,”男人的笑意很柔缓,“不要觉得不舒服,这是好事,等你融合了,你就会明白一切。” 沈平莛看了他一会儿,问他:“宁昭同知道一切吗?” “大部分,”男人端起茶杯,“为了得到一些真相,她在重置之前会托大卜为她封印一部分记忆,但是效果各异……在某条线里,她把我们都忘了,竟然准备跟黄瑜秋结婚。我们坐不住,直接进去做了干预,弄得情况有些混乱,还不知道怎么收拾。” 哪怕是沈平莛也觉得这话荒唐:“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世界,她是目的。” “她是我们的目的,而她是天地之心,”男人笑,“或者说,她是秩序的归正者,我们都是可怜的信徒,在她脚下,盼着一点眷顾神辉。” “……神。” “我们不喜欢用这个词,你应该也一样,容易激起某些逆反的心态。” “是。” “年纪大了,耐心就不太好,更多的话有些懒得出口……”男人顿了顿,“我可以告诉你,你是自由的。” 沈平莛看着他,重复道:“我是自由的。” “嗯,”男人含笑,神情温和得不可思议,“去爱她,呵护她,和她过平安幸福的一生吧。” 太阳又升起来了,朗照草原,非洲鼓的节奏响在耳边。 “……她是非洲人民的朋友,她guntang的血液从跳动的红心中流出来,滋养了干涸的土地,她在今日与我们永别……” 悼词声中,沈平莛握住她冰冷的手,将手指扣进她的指间。 我的欲望很多,我的哭泣也很可怜,但你永远用坚决的拒绝来拯救我,这刚强的慈悲,已经紧密地交织在我的生命里…… 你不断地拒绝我,从软弱动摇的欲望的危险中拯救了我,使我一天一天地,更配得你完全的接纳。 但是我发现你的意志在我身上不知有终点。 尘世上那些爱我的人,拼尽全力拉住我,而你的爱不一样,你的爱比他们更伟大。 你让我自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