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你付款时手抖的样子简直和我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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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盼入眠,周一盼周五……最后总算是熬到了认识她之后的第一个周末。 和slave的每日相处大致如下: 清晨早起做饭,在楼下等人,早餐偶尔一起啃面包,然后共乘公交车……午休一起吃饭,和她闲聊一会……下班再一起回家,晚上给她发几条信息……… 很平淡的幸福日子。 尽管她还是和之前一样,隐隐拒绝着接触。 但只要能走在她身边就好。 说来也奇怪,自己在她面前就像遗忘了本能般……愿意为她献出一切。 形容成“舔”也好“狗”也好,只要是她,纵把心剖开送出也值得。 ……这般执着真的叫喜欢吗? …还是爱呢? 或者,其实什么都不属于,我只是在“赎罪”而已…… 可我又在赎什么罪? 为什么偏偏是“赎罪”…? 为什么我的脑袋里会冒出这个词…… 就和从前在梦中,反复遇见未相识的她一样………? 是因为上辈子? …… 唉……果然得少看点广告,不然真要进那帮狐妖们的商业陷阱了。 …尚未得知,灵魂与转世是否存在。 如果不存在,那我对你当真是义无反顾的一见钟情?还愿意付出一切?这份悸动与冰苦都是我的咎由自取…自作多情? 一切就和古希腊的戏剧般荒谬。 但如果存在……… 我们的前世,又会是什么关系?什么身份? 让我今生为你奔走不息,为你坠入红尘,又求而不得…不论是否得到回应,甚至是被冷落、被怨恨、被待以绝情。我的心都一心一意地爱着你……愿为你献生,愿为你而活,愿为你收敛欲望,愿为你终身不婚,愿听从你的所有想法与要求。 甘之如饴,永不反悔。 ……可是,为何? …我为什么…会愿意为你做到这种地步? K渐渐地感到,意志似乎失去了对这副身体的掌控。它日日夜夜强烈渴求,它想要靠近slave…不顾一切地想贴近她、亲近她、黏着她、喜欢她、爱她、向·她·赎·罪……… 赎·罪…… 赎·罪…… 是身体。 本能地……想要………做这些…… 想看她笑。 想看她笑得甜美。 想带她一起去看那“莹洁溺血、幽蓝销天”的蔚色血海。 想和她在一起。 想和她看遍人间极尽轻狂的日月。 想抱她。 想和她一直一直在一起。 一直一直…… 即便没有回应也可以。 哪怕始终是个朋友也可以。 只要你幸福…快乐……就足够了。 …… 思绪无法理清,比混浊的淤泥还乱…浸泡在稠热的脑浆中腐烂。 越想越多,心跳就越来越难受。 疼痛、悲伤、懊悔、恐惧、忧虑、绝望……… 黑暗如洪流般淹没双眼。 没有方向、没有意义、没有价值… 赎罪。 赎·罪。 赎、罪。 赎——罪—— 悲伤…瞬间扼住了咽喉。 盛阳之下,自己却像要在烟雪中失温、死去…… 痛得无法呼吸。 “——K?K!!” 耳鸣中混入嘈杂的钟鼓。 “你是不是中暑了??!别硬撑着,快点过来!” 身体被拽走……可依然无法呼吸。 …这实在是太痛了。 绞痛,喉咙痛,头痛,眼痛…最窒息的当属心痛—— “你,你还好吧?!K!听到就应一下啊!!” “………” 声带极其微弱地发出了呜声。 “要不要去医院?” “……” 好痛。 好痛… 痛……还是悲伤…? 回神时,自己好像已经在抱着她哭泣了。泪流无知无觉,不受控制地淌下。 “她没原谅你”。 潜意识大致是这么说的。 “她从未原谅过你”。 “永无归期地赎罪吧”… …… “K?你…你还好吗?” 背部受到轻柔的抚摸,还有她疑惑又无可奈何的语句。 “…你愿意原谅我了么……?” “什么原谅?你说之前那些吗?我早就不在意了。” 不…不对…… 我好像还有,更深层的罪恶……那些……才是……… “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slave)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种状态真不好…… “总之,应该不是中暑吧…?” “嗯…我没事。” 赶紧抽纸巾抹干净脸上痕迹,调整好呼吸,坐起身与她对视。 “都哭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没事’呢。” slave不太赞同。 “毕竟今天是久违的约会嘛……”K赶紧掩饰起自己几近碎裂的表情,“不过刚刚想到了些事情而已,走吧。” “想到什么了啊?” 她起身跟上步履,准备一起乘地铁去某个远近闻名的超大购物街。 “嗯……一些…有关于你的事。” “我?” “?。” “那你为什么会哭?” “我不知道。” “……” slave尝试接话失败。 “你有没有碰到过无理由就单纯想哭的情况?”(←K) 至于真正的原因……现在大概还不适合告诉你。 “啊…试过。难不成你也是?我记得每次这样都是因为那段时间太压抑或者什么……” “可能吧,呵…” “你现在笑看起来好贱。” “有吗…?” 瞬间把嘴角用力向下压。 “…压过了。” “哦……” 只好放松肌rou令其回弹。 “我感觉你的表情好丰富啊。” “唔——” “不用说‘谢谢’,我真的没在夸你。” …她好像已经学会抢话接了。 而且,还莫名挺了解我的。 我就这么好懂吗…? “——” “也不准学狗狗装哭!!” “………” K到现在总算是明白她口中的“狗狗”指的是自己了。 虽说slave的各类言论都有股隐隐惚惚的贬低感…但这没事。只要骂自己能让她开心,一切都无所谓。 就是这种渗入髓质的卑微,与枷锁罪恶般的亏欠感,让尊严尽失、沦为弄臣。 … 可悲又疯狂。 …… “K,你这一趟有什么计划吗?” 我头一回知道出门逛街还需要做计划的… “没有。” “你好实诚啊。” ……其实也没那么实诚。 “怎么啦?心情又不好了么?” 偶尔关心,偶尔嘲谑,偶有笑意,偶然冷漠。人生因此而存在着三大错觉——她在看我,她在意我,她心上有我。 爱而不得的痛苦。 得而复失的痛苦……… 等等? “K,K,K,K,K。感觉喊你名字喊多了以后打扑克牌都会心猿意马…噗。” 身畔,白炽灯下残影绰绰。 “得而复失”…? 我心中为什么会冒出这个词…… 明明我从未拥有过她。除了梦中…… 怪异—— “K。” 手臂被她捏下。 “啊,嗯?怎么了?”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你又变呆了。” “没什么。” 轻轻笑着,如晚间清风。 “又是‘没什么’,不想告诉我就直说。” “…我在想一些,关于前世的问题。” 拗不过她。 主要还是因为slave在这几天内都对于自己的“谜语人”行为极度不满,不敢再惹了。 我执意的保护,说不定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她有得知这一切的权利。 “你相信转世与灵魂之说?” slave疑惑。 “…一般般,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嘛。” “为什么?” “可能是我过往执念太重了,导致我的潜意识…经常会映出一些画面、想法,与既视感进脑子里。” “?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讲。” “我……我——” 我怕你会离开我。 “没事,继续说吧,我听着。” 她的眼神恢复了平静。 静海一片,黯淡无光。 …她历来如此。 …… “我以前就梦到过你。”(←K) 从很早很早开始…已“遇见”过你了。 “?在认识之前,你怎么知道是我。” “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 “…为什么这种只能出现在电视剧和小说里的情节会发生在现实中。” 她凭着惯性吐槽。 “我也好奇。但反复思索…觉得还是‘灵魂记忆’更合理一些。毕竟目前连科学也无法解释既视感一类的东西。” “嗯……那你一般会梦到些什么?” “梦到…梦到………” K忽然又卡壳了。 那些梦……一开始出现在人生中的时候,自己还未留心。直至它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扰乱几乎每个夜晚、每寸心肠,脑袋才想起来应当将它们记下。 尽管不清楚那人具体事详…但对她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只知道,是“她”。 一个女孩? 画面从卧房延伸至天涯,体感从天堂直沉人间……看“她”在自己身下迷乱、于畔岸浅笑,偕行夕阳之下…看山海日暮…看玫瑰漫山遍野…看湛海幽蓝销天…看这人间。 这片因“她”而变得美好的人间。 可“她”…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女的。 而且我为什么总会梦到与她交合。 又为什么…我在梦境中的身体……好像……… “(梦到过)各种内容。”(←K) “你好像在说废话。” “嗯。” “别惦记着你那破‘嗯’啦!!” “……好。” “我发现你是不是时常在心虚的时候就话少??” ……?啊?我都没发现。 “你看你又没话说了!是不是是不是??!啊啊啊啊——” 身为“社恐”却能不分场合地大呼小叫吗…明显标签并不能代表一整个人…… 感觉这次应该是必须要得罪她了。 “…好像是。” “你肯定有梦到过奇怪的东西吧?!” “嗯,对。” 一想到即将可以暴露本性,自己好像就压不住上翘的唇角了。 “你竟然还厚颜无耻地承认了!” “……嗯。” 那不然呢? 还是说我该继续瞒着你?明明都做好了说出真相的准备…… 唉。 女人好复杂。 “脸都不要了。” 她抬起双手对着自己胸口推搡一下。 力气还不小…… 幸得手还抓着栏杆,否则很可能会倒在别人身上。 “……”(←K) “干嘛啊。你就算用这种表情看我也没有任何作用的。” “…我还以为你希望我说出来。” “春梦就没必要说了吧。” ? 她怎么猜的? 虽说的确是这个没错…但,难道“奇怪”这个词在她的思想中就代表着“情色”么? “啊……难不成不是?” 紧急撤回的slave眨出一脸迷茫。 “是。” “我就说嘛…” 然后自己胸口又被她推了一下。 … 算了,只要她愿意碰我,就是进步。 尽管这些触碰……都挺痛的。 经过一路打闹,到站,出地铁。此处地点K没怎么来过,所以由slave带路。 ……… “你梦到过我很多次吗?” 才走没多久,她忽然问道。 “嗯。从十几岁开始,直到遇见你。” “……?十几岁?” 这一块有什么问题吗… “有没有算过一共有多少次春梦?” 你为什么……总会一边表现出对那方面没有任何兴趣的样子,又一边时常问出各种奇怪的问题。 “几十次?不太记得,反正超过十次后我就没数过了。” “??好厉害。” ? “我迄今为止大概也就三四次。” slave撇撇嘴。 …但你的梦中主角应该不是我吧。 反而我的梦里全是你。 “真令人羡慕啊。” 她的声音混入了柠檬味。 “为什么…?” “我也想做春梦。啊啊啊要是它们能一大堆一大堆地向我砸过来就好了……” “………” …… 控梦本人做不到…请问换成现实中的可以么…? ……… “你又在想什么啊?表情这么吓人。” 神游时,自己好像总被她打断唤醒。 “多亏是我在和你约会。不然换成别人早就闹分手了。” 她似乎在隐隐夸赞着她的宽容度很好?又或者…是“只有她能接受我”的意思? “…那你也会吗?” 情商蠢笨找不到话讲。 “我们还没正式在一起呢,你说会吗?” slave漫不经心地随意说着,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句玩笑。 …这也确实是玩笑而已。 但K听不出来。 “……………似乎有这个可能。” “?此话怎讲。” “我觉得这种事,你做得出来。” “是吗?” 她轻佻笑着。 “嗯……” “那你说都要分了我凭什么还在这里陪着你走?我直接一个箭步转身回家——” “!别走!” 情急之下自己竟用力扯住她的衣襟,还无法抑制地狠狠拥了她…… 整套动作连slave都没反应过来。 她大概原本只是想转身做个“逃跑”的样子……… 我居然还—— …! 当意识到这副身体到底又干了些什么后,K瞬间惊恐地松手,怔愣懊悔。 “唔……” 只有一个持续疑惑的slave。 … “你………” “对不起!!” “…我没在怪你。” 可她看起来也不像原谅的样子。 “走吧。” …… …… …… K不敢再说话,也不敢再碰她了。各种脱缰般失去理性的行动,已经快要把她们的关系扯入冰窟……本就摇摇欲坠的危楼更是进一步倒塌、溃烂。 K想不通为什么就是难以管制这具身体。 不是想法引诱着四肢行动,而是躯壳像有了自我意识…绕过大脑检查,径直动起来。 … 如同被夺舍。 被谁? 别人?还是前世的自己? 为何要这么做…… 她明明就不愿意。 “K,你想从哪边开始逛?” 幸好slave看起来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人。 “随你。” “那过来吧。” 很快,她领着自己进入一家“精品店”。 店铺里的小玩意很多,闲暇时K也最喜欢在这种店里晃悠。 就是漫无目的地乱逛,然后一无所获地回家。 …毕竟没钱。 “过来。” 她站在货架之间招手。 听话凑近。 ……忽然感觉她给我起那个外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了。 slave身边的是一堆饰品。 “你戴戴这个。” 她说着就要把一个超大黑色蝴蝶结发夹摁在自己头上。 “嗯。” … “噗……” 然后她就笑了。 “你如果戴着它穿西装应该会很精彩。” “……?” “还有这个。” 流苏蝴蝶结… K不着痕迹地微微蹙了蹙眉。 就这么任由她满面春风地将那朵水蓝色霄花别在另一边脑袋上。 “噗哈哈哈……” 然后她笑得更大声了。 与之对应,K的脸色反而在人造光下显得有点黑。 “我怀疑你很适合戴头纱,就婚礼上新娘的那种,蓝黑色的…一直垂到地上。” “……?” “新娘”…? 你有这个胆子的话。 大可试试。 “好啦好啦拆下来……再试试这个!” 她好像在把自己当换装模特,开心得耀眼。 …… 嗯,你开心就好。 …我绝对没有想着在以后报复回你什么的,绝对没有。 slave最终为自己相中了一款流苏黑色蝴蝶结。 ……咱就一定要蝴蝶结吗。 但她在查看价格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呆住了。 “…算了,不买了,反正也没这个必要。” 不太高兴地放回去。 让我看看…… …也是,反正材质摸起来就感觉挺廉价的,就那样吧。 …… 不过如果你真的特别喜欢…… “K?过来。” “嗯?” “唔…感觉你戴耳环也挺好看的,有没有考虑打耳洞?” “……” 有人略陷阴霾的脸色已经表明一切了。 “啊~还是说你怕疼?” “……还好。” 她依旧喜欢打趣自己。 主要是耳饰在身总显得人有些阴柔妖魅。K不喜欢,因为那会让自己的气场变味。 …虽说本就没什么“气场”可言。 “那要不要买个试试?” 钢质的十字架吊坠在slave手中闪闪发光,就和她此刻的笑容一般。 “…价格。” “哦,也是。嗯唔……” 她再次悻悻地将其放回原位。 “喜欢可以网购。” “我是想买给你的。”(←slave) ……? 怎么都是我。 “你不给自己挑点?” “我不需要。” “其实我也不需要。” 与她对视一眼,又各自笑了。 “勤俭持家好meimei。” slave向自己比过来一个大拇指。 “主要是没钱。” “噗……那我们到底在逛什么呢?” “大抵是在逛空气吧。” 环顾一圈,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东西… 等会试探一下? “走?” “嗯,依你。” … K渐渐发现,slave基本上是看到什么地方人多或者碎饰多就会把自己拉过去。这么看来,说不定她还挺喜欢各类饰品? 就是舍不得买而已。 当然,她还走访过化妆品与桌游区,几乎是和自己一样——喜欢逛完整座商城但最终只收获空气一份。 “不用总是给我挑,你有什么喜欢的物件?” 在slave第不知道多少次把商家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后,K忍不住开口了。 “…没太多喜欢的。” 所以你在今日扔我身上的那些又算是什么? “我的消费偏向游戏。” slave补上一句。 “嗯,那等会回家后,鄙人能有幸见识一下吗?” “……” 她缄默片刻,细小的光痕在瞳目中被混沌揉碎。 “…你好狡猾啊。 “……我原本没想那么快让你知道我住址具体的门牌号的。”(←slave) “没事没事,也不是说一定要去——” “可以。不过到时再说吧。” 哇啊啊啊啊同意了????! 而且话说我怎么已经学会习惯性道歉了…患得患失太久了吗。 …… …… 一直到最后,自己与她的消费只有来回的地铁票和那两杯约定的奶茶。slave甚至都舍不得在外用餐,最终在双方的一致同意下,赶着午后归家,回去煮面吃。 “要我做完送到你那边吗?” 行至楼底,便是分别的信号。 “…怎么你好像已经擅自把我的饮食全包了。” 似谴责,似忧虑,但她唇尾又似是绽出了花。 鱼目亦有灼灼星芒。 【zn:slave(这辈子)的眼睛(暂时)是比较混浊的那种,就这么比喻了~】 “嗯……那,不做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