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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我摊牌了我不装了我就是人外控怎么

    

第十三章 我摊牌了我不装了我就是人外控怎么了?



    费什,还算好哄。

    密度极大的义体保镖双臂摊开,毫不设防地躺进碧蓝的海,他开启反重力模式,亚麻色的发丝顺着水的波纹晕开,像是某种生活在海底的藻类植物。

    “要在,这里做吗?”

    几个字说得结结巴巴,也许是羞耻心作祟,更大的可能是软件和硬件尚未协调。

    人既然可以造人,那么也就有自诩为神的傲慢,无人关心被创造而出的人类是否需要人性与感情。

    此前,费什并未认识到他的匮乏。

    可在费星身边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不够。

    脑子不够聪明。情感不够丰沛。想象不够丰富。

    假如将自己定位为一个玩偶,他也就不需要这些复杂的东西,可他还不懂人是什么的时候,就本能地学会了贪婪。

    不满足。当然不满足。

    卫星无法脱离恒星的轨道。

    他,无可避免地,想要离费星更近一步。

    “你没意见就好。”

    费什愣了几秒,在故作矜持和坦诚相待之间选择了后者。

    “我不懂,为什么要在海边?”

    在这颗繁华的星球,每天都有几亿人在床上打滚,那么多的酒店房间,那么多的私密场合,为什么偏偏要选在一片近乎无人的海?

    是喜欢一不小心就会暴露人前的刺激?还是,为了方便让那条缺水的鱼回归故乡?

    费什不懂她。

    “这不是医嘱吗?”

    她的吻,一串串落下。

    似飞花,似丝雨,似一场迟来的春暮,在他肌肤裸露之处浅浅发芽。

    他该庆幸,费星是女上位,否则,她就会发现他的小腿,像是还没习惯人是两足动物这件事,轻微发抖,无所适从。

    “V女士不是说了嘛?建议在海边多遛遛鱼。”

    他这尾巴只能在爽极了之后变出来。

    总不能是说,先做完这苟合之事,然后再千里迢迢地把鱼运过来吧?

    那多麻烦。

    费星觉得自己理解得非常对。

    费什一脸茫然,手臂弯折勾上了她颈处。

    有些人天生就有这种魅力。

    即便是在胡说八道,也让人忍不住信服。

    费星半跪下来,双腿岔开,一左一右将他禁锢于身下。

    要不了多久,这两条裹在黑色工装裤管里的修长的腿,就会因为兴奋过度而转化为一条波光粼粼的青色鱼尾。

    怎么说呢,这个程序设计,直白得让人脸红。

    她也不是不喜欢。

    对于未知的生物构造,费星难免会好奇一点。

    所以,她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扒个溜干净,也不算是急色吧?

    再硬挺的面料,浸满了水,也很好剥开。他睁着眼,海水侵入角膜也不肯合上眼睑,直勾勾地望着她,就好像看她的每一眼都是偷来的,每一帧画面都值得封存纪念。

    暮色将近。

    她有一张童话故事中光之精灵般的脸,即便还没做完面部手术,这副骨骼也足以叫人惊艳。

    他仰头看她,她像是什么宗教壁画里的人物,背景是万千星辰点缀的夜幕,还有一轮任群星如何闪烁也难掩其光辉的明月。

    啊,铂金星主人的复古情结。

    迫切的焦渴和娴熟的撩拨,让本该冷淡的海水也变得温热。

    他是仰泳的姿势,在最浅层的海水浮沉,早已分不清自己在用哪个器官呼吸。

    是嘴巴还是鼻子?

    是他不存在的腮部,还是白而光滑的皮肤?

    费什左看右看,

    与她的经验太过有限,费什还不确定她喜不喜欢会叫床的男人。

    他忍耐着,一条手臂颤颤巍巍地攀上来,虚虚去抚她弯弯的眉眼。

    “主人,你的脸……”

    费星随手摸了一下,确认自己的面部肌rou没有在上演恐怖片。

    “你不也知道我之前做什么的?这张脸,当然不是我的原装脸。”

    发色和瞳色改动最大,五官只是微微调整,就把她换成了另一个人。

    除了费星这个名字,现在的她和从前,当真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恒久的沉默。

    负距离的两个人,谁也不肯多剖白一句,都在害怕紧闭的蚌壳被撬开后,大白于世的究竟是打磨过的碳化钙,还是一颗过于柔软而不可示人的心。

    “别哭。”

    他笨拙地学习、模仿,指尖擦过她眼角,只觉一片干燥。

    看来,他的主人,有一颗非常坚强的心脏。

    费什缩回手,不自觉搓了搓手指,以掩饰尴尬。

    费星却笑。

    她腰一沉,肌肤相亲,错开波涛汹涌。

    礁石之后,这一方仅容她和他的小天地,再小的风波也像天翻地覆。

    “我很少在人前哭的,费什。”

    她也不懂,她和费什是巧合还是天造地设,腿一跨过来,尖尖的柱头就正中靶心,对准两片半月形软rou的顶点,也许是过滤后的纯净海水,也许是两个人体内多余的液体,漫过来又淌过去,就算水漫金山也不是这么个流法。

    虽在水中,费星却觉得她是在骑马。

    骑一匹没上过战场,却天赋异禀的马。

    “为什么?”

    其实,义体人也不该有好奇心。

    只要按照指令去做就好,毋需追问,不用思考。

    当一个个体问出“为什么”,无论是哪个宇宙的上帝都会露出微笑。

    可费星不是上帝。

    费星从前是一个失败的卧底警官,现在是一个看人脸色讨生活的臭打工的。

    她收敛笑意,轻声回答:

    “因为,眼泪在招来怜悯的同时也会展露脆弱。如果你遇到的是好人,哭一哭也无妨;可你要是遇到了坏人,那要怎么办呢?”

    他们会利用你的弱点,在你心口狠狠来上一刀。

    费什还是懵懂。

    他和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一样,一边在猜他的心上人究竟经历过什么,一边立下海誓山盟:

    “你不会哭的。”

    担心语气生硬,费什又郑重其事地举起几根手指,重复一遍:

    “有我在,你不会哭的。”

    近距离这么一看,费星才发现,费什的眼睛和海的颜色还是有色差。

    可他看她,总是一水盈盈,含情脉脉。

    费星不应,她在他唇间烙下一个吻,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的两具躯体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摇摇晃晃。

    慢慢去感受,每一朵温柔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