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景】是hellkitty才不是hellokitty(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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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景的毛绒绒文学,伪装成小黑猫的岁阳刃 x 蓬松棉花糖白猫卷,小煤团与棉花糖的恋爱物语 看挑嘴岁阳如何俘获蜜糖小猫的心,从此获得专属棉花糖 甜属于哥猫,ooc属于我 1、 初冬的傍晚,天色昏黄的时分,吃饱喝足的景元从热浮羊奶专卖店中走出,在老板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翘着羽翅般蓬松的白色长尾逐渐远去,只在地面薄薄的积雪上留下一串可爱的梅花脚印。 景元是只流浪猫,确切点说,是很受人类欢迎的流浪猫。 他长得着实貌美,四肢修长、体态匀称,浑身被雪白柔软的毛发覆盖,蓬松得像一团刚出锅的棉花糖,尤其是那条长长的尾巴,轻盈得仿佛片羽,摆来摆去叫人移不开眼。配上一双又圆又亮的金色猫儿眼,眼波温顺仿佛会勾魂,直把人看得心里痒痒。 再加上景元的性格乖巧亲人,即使是见了陌生人也会热情地露出柔软的小肚子讨摸,时间一久,金人巷整条街的商铺老板便都成为了这只风流白猫的肚下之臣。只要景元软软地咪呜一声,温热的浮羊奶、刚出过的貘馍卷、特制的猫咪琼实鸟串便已递到他面前供他挑选,哪怕是在对流浪猫来说最难熬的冬日,这只油光水滑的漂亮白猫也过得好不滋润,直叫旁猫羡慕。 不过,并非所有流浪猫都瞧得上景元的行径。景元原本正走得好好的,却突然被挡住了去路。他于是停下脚步,金色的瞳孔缩成一条线,略带些戒备看向了面前黑白花色的流浪猫。 这只黑白猫唤作呼雷,是盘踞此地的流浪猫集团步离的首领。他一向看不起景元,总嘲讽景元是被人类豢养的宠物,这会儿更是直接拦住景元,挑衅地说道,“瞧瞧这是谁,这不是为了食物像人类出卖尊严的景元吗?” 景元无心搭理呼雷,绕过呼雷便要走,一心只想尽快回到自己的窝里去。冬日的气温只要太阳一下山就降得飞快,再迟一会儿,走在路上就该冻得爪垫痛了。但呼雷不依不饶,尾行着景元不肯离开,不是说两句嘲讽的话,似乎是想激景元与自己打一架。 直到景元转过头冲他伸出了爪子,呼雷的眼睛猛然一亮,俯低下身子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景元却只是虚晃一枪,趁呼雷没反应过来掉头就跑,白色的棉花糖轻盈又敏捷地跳跃几下,很快便匿去身形消失不见。 那厢呼雷不甘地嘁了一声,这厢景元正为甩掉了大麻烦开心地晃着尾巴,就是呼雷着实浪费了他许多时间,要是平日,他这会儿早都回到自己的窝里,躺在自己捡到的超大猫床上安安稳稳地窝冬了。 气温已经很低了,景元全身的毛发都因为寒冷炸开了,粉红的鼻尖一缩一缩,仰着头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啊啾!” “啊啾!” 与此同时,景元仿佛听到了另外一个喷嚏。漂亮的白猫耳朵竖起,机敏地弹动几下,下一刻,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又一声喷嚏,还伴着些许微弱呜咽。 “啊啾!” 那声音离景元并不远,他顺势走了几步,果不其然,在某处墙根脚下的避风处,发现了一团小小的、黑黑的家伙。似乎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幼猫,此时正浑身颤抖地缩成了一个团,像是被冻得受不了了,嘴里不断发出微弱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的呜咽。 奇怪,这个年纪的小猫明明应该跟在母亲身边,怎么独自被遗弃在这里? 一时间,景元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诸如因为太过弱小被母亲遗弃,又或者母亲遭遇不测只能自生自灭,总之,就是把这团黑色的小家伙看作个彻头彻尾的小可怜。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家伙身上总隐隐绕着一团黑气,景元低下头去,想要看得更仔细些。正在这时,小黑猫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香甜的气息,猛地抬起头来,竟伸出舌头舔了舔景元的侧颊。 景元的心瞬间被这个动作软化了,他想起先前喝热浮羊奶时沾上的些许奶渍,无奈又认命地叹了口气,“小煤团,你运气真好,要不要跟我回家?” 小黑猫咪呜咪呜叫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还在舔个不停。景元被他舔得直笑,也伸出舌头舔了舔小黑猫的额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我是景元,以后就是你的家人了。” “现在,让我们回家吧。” 2、 刃是岁阳,但却是岁阳中既强大且特殊的一个。 刃的特殊之处在于,他格外挑食,若非能令他全然满意的美食,他宁可饿着不吃。也幸亏他是足够强大的岁阳,哪怕已经饿了几百年肚子了,依然还有形体能存活于世。不过,大约是缺少能量,刃不同于常规岁阳青色火焰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一团被黑雾笼罩的黑色流体,能够随心意变幻身形,比如此刻,他就化作了一只小小的黑猫,正窝在一处墙根下咪呜咪呜地叫着。 这件事得从一个月前说起。因为太久没有吃过饱饭,刃每日浑浑噩噩地游荡于世间,仅凭本能寻找一口传说中的无上美味。直到某日,路过金人巷的刃猛然被一股甜蜜的香气攫取了全部嗅觉。沉寂已久的味蕾仿佛在一瞬间苏醒,刃只感到自己喉头齿间不断因为食欲的刺激分泌出唾液,从未闻过的香气仿佛是一杯甜度适宜的蜂蜜水,正好安抚了他空虚已久的胃。他忙顺着香气寻去,最后锁定了一团蓬松的棉花糖。 哦不,不是棉花糖,而是一只白猫,只是这白猫身上甜蜜蜜的,竟仿佛比棉花糖更甜上几分。刃陶醉地吸了一口周遭的气味,只觉得自己寻觅已久所要寻找的无上美味,就是这团可爱的棉花糖。 于是,刃勤勤恳恳地跟了景元一个月,无时无刻不沉醉在景元身上散发出的甜蜜香气中——开心的时候是糖葫芦的味道,被人抚摸的时候是水蜜桃的味道,喝到热浮羊奶的时候是热浮羊奶的味道,躺在温暖的猫床上睡觉时是烤红薯的味道。甚至就连被呼雷追逐挑衅的时候,景元身上散发出的味道都是甜津津的,刃呼吸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味蕾突然炸开。 哦,是跳跳糖的味道。 刃后知后觉地想到。 真是一只完美的棉花糖。 中途,也有别的嗜甜岁阳企图来分享景元的情绪,一律被护食的刃恶狠狠地赶走了。在守了自己的小棉花糖一整个月后,刃发觉景元心软得很,尤其是对弱小的、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于是,狡猾的岁阳心生一计,下一刻,一只弱不禁风的小黑猫凭空出现在了墙角。 一切如同刃的预期,心软的白猫凑上前来,身上散发出的怜爱与担忧的气息,闻起来像是一包刚出炉的糖炒栗子,从焦脆的外壳中迸发出果实馥郁的香气。咕咚,刃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试探性地凑上前去,在景元的脸颊上舔过。 混杂着焦糖香气与果实香气的美妙味道在刃的口中飘荡开来,百年来沉寂如同消失的食欲前所未有地高涨,一时间,小黑猫一下接着一下舔得欢,根本舍不得停下嘴。 棉花糖似是被他舔痒了,笑着也朝他的额头舔过来,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一股温热的奶香味儿。刃知道,这代表着他傍上棉花糖的计划算是成功了。 果然,棉花糖告诉他,自己叫做景元。 虽然刃早已从旁人的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但当棉花糖亲口说出时,景元这个名字仿佛也带上了棉花糖身上那股香甜的、可口的、让刃食欲大开的香气,只是在心中默念一遍,便觉得味蕾都在口腔中跳起舞来。 景元。景元。景元。 刃默默地在心中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个名字,表面上还不忘扮演那只虚弱的小黑猫,用小小的身体抱住景元的前肢,毫不掩饰地彰显出自己对棉花糖的喜爱—— 真好,傍上了一张长期饭票。 3、 把小煤团带回家只需要一时心软,但如何养活一只小猫,尤其现在又是对流浪猫来说最难捱的冬季,确实一门大学问。 至少现在,把小家伙带回家的景元,就遇到了第一个大麻烦——要怎么喂饱看起来还没断奶的小煤团。 先前,景元已经给冻得直达哆嗦的小煤团用温暖的毛巾擦干了身上的雪水,又仔仔细细给小家伙从头到尾舔了一遍,把黑色胎毛舔得柔顺地倒伏下去。 唯一让景元感到些许困惑的是,他的舌头舔到的似乎并不是想象中的那具瘦弱到可以感受到骨架的小小身躯,更像是舔到了一块果冻时的触感。 景元疑惑地看了一眼小煤团,小煤团似乎心虚般移开目光,抱着他的前爪喵呜喵呜叫个不停,讨好地用自己小小的脑袋去蹭他的前胸。 唔,或许小猫崽就是这样? 景元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小煤团叫化了,他伸出前爪把小家伙揽到身前,用自己柔软蓬松的毛发将他包裹。小煤团被全然埋住,只露出黑黑的小脑袋,从喉间发出些开心的呼噜声,似乎是开心的模样,逗得景元也微笑起来,温柔地用前肢将小家伙环住。 就在这时,小煤团突然张开嘴,嗷呜一声咬住了景元的胸口——景元并不知道,在刃的视角中,他的身上正不断散发出诱人的热可可味儿,就像一杯行走的热浮羊奶可可,早就引得刃食指大动。先前,他便已偷偷咽了许久口水,这会儿总算忍不住了,收起尖尖的小虎牙,在景元的胸前吮吸起来。 这倒真像只没断奶的幼猫了,至少,在景元眼中,显然是小煤团饿昏了头,随便咬了个地方就想喝奶。软软的舌尖从景元的皮肤上滑过去,小煤团口中传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似乎是把景元当成了mama,正在向他讨奶喝。 不过,景元作为一只货真价实的公猫,哪有产奶这样的功能呢?幸好他先前被人类投喂过浮羊奶冻,当时因为已经吃饱了,就直接带回家里来了。只是不知道,幼猫能吃浮羊奶冻吗? 景元站起身来,小煤团还叼着他的胸口,被带得一个趔趄,笨拙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又冲过来咬住了景元的尾巴。 “嘿,小家伙,我可不是你的mama啊。”景元无奈地叹息一声,用牙齿和爪子弄开了浮羊奶冻的包装,推到了小煤团的面前。没想到小煤团只是轻轻嗅了一下,下一刻却又冲进景元的怀里,把头埋到景元的肚子底下,居然精准地在厚厚的毛发下找到了一处红红的小硬块儿。 是的,就是这里,刃嗅了两下,那股让他欲罢不能的可可香气正是从这里流淌出来的,香醇的、浓烈的,熏得他饿到肚子咕咕乱响。他不再犹豫,一口将小红尖与周边软rou一同咬进口中。 “等等,那里不能咬!”景元全然没想到小煤团的动作,不过一时大意,便被小煤团咬住了柔软的红尖。小家伙叼住了那块软rou,用力吮吸起来。景元是只公猫,自是没有哺乳的能力,被小煤团这样吸吮,毫无章法的动作弄得他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用爪子强硬地将小煤团推到一边。 小煤团被推得倒在地上翻了个圈,他晃晃头,重新爬起来时尚有些晕乎乎的,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红眼,直勾勾地盯着景元。那眼神怪可怜的,看上去像是被mama抛弃的猫仔,泫然欲泣,直看得景元内心愧疚起来。 4、 作为强大的岁阳,刃显然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要学着当一只幼猫,靠卖萌撒娇来获得一口食物。要不是看在棉花糖产出的情绪味道实在太好,强大的岁阳一定早就把景元直接囫囵吞掉了。 心里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但是表面上依然是瑟缩的小煤团。他叫了一下,声音小小的,软软的,试探性地向景元走近了一步。景元叹了口气,一副认命的样子,他身上的可可味儿似乎也悄然改变,原先略带着的些许苦涩退散,剩下的唯有甜蜜,甜到让刃几乎头晕目眩。 大约是如今已经甜到发齁的味道实在是太撩人心弦,被重新允许回到景元身边的刃,腹中不断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但他却对被推到眼前的浮羊奶冻不屑一顾,只巴巴地看向景元明显湿了一块的腹部——刚刚就是那里,让他第一次尝到了足够震撼味蕾的美味。 他看得久了些,久到几乎忘了自己还是只幼猫,眼神中流露出令景元感到脊背发凉的占有欲。景元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小煤团看向他的眼神,真的是幼猫该有的眼神吗? 景元的身体显然比他的大脑更理智些,背上的毛发已经炸起,这种感觉,更像是被最顶级的掠食者盯上了。但景元却依然在安慰自己,或许,被饿昏了头的小崽子以这样的眼神盯住,也是正常的? 好在,刃的异状很快就被收敛住了,他又变回了乖巧的小煤团,可怜巴巴地够住景元的前爪,哀求地看向景元柔软的腹部。 真是犯规的眼神。 景元感到自己的心突突跳了一下,不知怎么,神智便仿佛逃兵一样四处溃散,身体自发地动了起来。奶冻被他用爪子捞起,均匀地涂在了自己的腹部,在摸到被小煤团弄得湿乎乎的小硬粒时,景元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他这样……真的有必要吗? 但是下一刻,看到扑过来的小煤团亮晶晶的眼睛,景元内心的犹豫悄悄消散。小煤团热切地用自己带着倒刺的小舌头从景元的腹部舔过,仔仔细细地把景元腹部的奶冻舔干净了,然后找准了红尖的方向,嗷呜一口咬住了再不肯松口了。 小家伙牙口还挺好的。 景元苦中作乐地自我安慰着,至少现下,他能养活这只小煤团了。等小家伙长大了,一定要多压榨压榨他,才能对得起他的“哺育”之恩啊。 当然,景元并不知道,此刻的刃心里想的是——他的棉花糖,真是一张心软的饭票啊。 5、 至于后来,景元咨询了隔壁待在经验颇为丰富的卡芙卡喵,为什么小煤团总爱咬他的小红尖儿,得到的答案是—— “有些小猫崽呀,就是要躺在mama的怀里,感受到mama的温度,才能放心吃下饭去啊。”四肢纤长的俄罗斯蓝猫女士端坐如一位贵妇,细长的尾巴盘在脚边,紫色的瞳孔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只是,那位女士嘴边的一抹笑容却仿佛早已洞穿了什么此刻的景元尚且还不知的事情,不免让景元莫名有些脊背发寒。 “女士,您这么看着我……” “哦,没事,”卡芙卡状似不经意地垂下眼睫,目光落在景元的影子上——在景元看不到的角度,那团黑影游动变幻,宛若一团如有实质的生命体。卡芙卡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如果,那真的是一只小猫崽的话。” “什么?”景元抖抖耳朵,没太听清卡芙卡说了什么。 “我说,祝你好运。”神秘的蓝猫女士伸出尾巴在景元额头上扫了一下,像在进行秘密的祝福仪式,“养个小东西啊,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呢。” “祝你好运,亲爱的景元。” 6、 百无聊赖的冬日午后,热敷羊奶专卖店的年轻老板正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 直到一声风铃声轻轻响起。 “欢迎光临……”老板打了个哈欠抬起头来,却看到了一只乖乖蹲坐在柜台前的白发金眼狮子猫。她的精神猛地一振,连语调都提高了几分,“元宝?!” “咪呜!”景元歪歪脑袋,羽扇般的大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 “我们元宝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看看姨姨,”老板从柜台中走出来,蹲下身冲景元张开手,“快,过来让姨姨看看我们元宝这么久饿瘦了没有。” 景元矜持地迈着猫步向前,步子轻巧,仪态端方。就在老板沉迷于棉花糖的美色无法自拔时,一团黑乎乎看不清的东西像枚小炮弹一样猛然弹射过来,撞在她的膝盖上,让她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嘶,什么东西?” 刚刚还在几米之外的景元紧跟着窜过来,低下头一叼,牢牢地咬住了尚在冲老板龇牙咧嘴的小煤团,他压低了嗓音,对着小煤团咪呜几声,“安分点,小家伙,咱们在讨吃的呢,可别得罪了饭票啊。” 刃不爽地伸了几下爪子,确认只能挠到空气后才颇为不甘地放弃了。可别以为他不知道,刚刚看到他的棉花糖时,眼前这个人类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明显就是要对景元做点不可告人的事情,比如这样那样的揉来揉去。 即使被咬住了后颈,刃依然没放松警惕,戒备地看向一旁的店主。看清楚,这是他的棉花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妄想染指的! “什么,小黑猫!”但显然,店主并没有理解刃的威胁,反倒是以一种惊喜的眼光看向了刃,身上流出碳酸饮料的味道,刺激得让刃不由打了个嗝,“哎哟,元宝你这么长没来我这儿,原来是捡了个小猫崽呀!” “真可爱,来咪咪,过来给姨姨摸摸。” 真是善变的人类。刃看着那只伸过来的大手,戒备地冲人类哈气,结果却被景元带点威胁地咬紧了后颈皮,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撸了脑袋。 “好乖,好乖。”年轻的小姑娘摸了会儿刃,又雨露均沾地摸上了景元的头顶,但景元显然比毫不配合的刃在这些事上有更丰富的经验,只见他眯起眼睛,主动用自己的脑袋去蹭女孩儿的手,大尾巴也不知何时偷偷缠绕上了她的腿。 “我们元宝真是最可爱的小猫咪,姨姨心都要化了!”连续撸了两只猫的店主通体舒爽,从一旁的柜台里拿出一只粉色猫碗,倒了满满一碗热浮羊奶后,放在了两只猫面前,还特意向刃的方向推了推。 不过,热浮羊奶并不在岁阳的食谱中,刃只是嗅了两下,确认那味道还没有景元身上的奶味儿好吃后,便缩到一边去了。 景元已经习惯了这只小家伙不吮着他的红尖就吃不下东西了,今天原本也只是想带他来认认人,这会儿见小煤团对浮羊奶兴致缺缺,也不再逼迫他,自己俯下身舔食起来。 刃侧过脸去看,景元粉色的舌尖一下一下地从羊奶上舔过去,带起几滴乳白色的水珠,沾到他的胡子边,给原本蓬松的棉花糖增添了几分娇憨可爱。喝着浮羊奶的景元显然心情不错,这会儿从身上散发出一股甜甜的奶香味儿,在刃的嗅觉中,远比他正在喝着的浮羊奶香醇许多。 唔,好像又饿了。 刃盯着景元舔了舔舌。真奇怪,他最近只要注视着景元时,便常常被突如其来的食欲攫取,哪怕上一顿也才刚刚吃过没多久。 就好像是有什么在不断催促着他,让他恨不得将景元一同拆吃入腹一样。 7、 景元喝了一整碗热浮羊奶,心满意足打了个奶味儿的饱嗝。他并没有急着离开,又围着老板嬉闹了一番,直把老板哄得嘴都合不拢了,才姗姗来迟地向老板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年轻的姑娘看着景元蹲在猫碗边上比划许久,连蒙带猜地终于猜出了,这只小猫不仅想要白吃白喝,甚至还想要打包带走。 “元宝变贪心了呢。”她故作生气,但景元却依旧乖乖地蹲在原地,叼着小煤团一同看向她。忽略小煤团眼中簌簌的小火焰不提,同时被两双圆溜溜的猫儿眼注视着,属实是一种幸福的烦恼,至少现在,老板只撑了半分钟就撑不住了,从柜台里挑出几包新鲜的袋装浮羊奶,又找了个一次性碗,用塑料袋装好后一起挂在了景元的脖子上。 太好啦,这下小煤团这几天的食物都有着落了。 景元开心地咪呜几声,这下总算彻底满意了,他站起身来抱住姑娘的大腿,蹭了蹭表示感谢后,便带着小煤团一同离开了。 “元宝下次早点来看姨姨啊,姨姨再给你打包浮羊奶!” 景元甩了甩尾巴权当告别,随后灵巧地从店铺门口钻了出去,带着小煤团趁着太阳还没下山赶紧回家了。小煤团这些时日已经长大了些,不过他的身上依然只有一层又短又细软的胎毛,这让景元有些担心,生怕是因为自己没照顾好小家伙,让他营养不良了。因此,今日天气稍稍好了些许,他便连忙带小煤团一起来认认门了。 不过这小东西怎么这么挑食,都有这么好喝的浮羊奶了还是那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这段时间,景元一直是用浮羊奶冻养着小煤团的,但是只要不涂到自己的肚子上,主动露出小红粒来,小煤团就不吃。 被幼猫柔软的唇齿日日吸吮,景元都快把自己当成只哺乳期的母猫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昨天给自己舔毛时,居然觉得自己的红粒都变大了,连带着周围一圈软rou都红肿着,缀在白色的毛发中间看上去格外显眼。 怪丢猫脸的。 幸好,景元算了下,最多再过十多天,小家伙就该断奶了,到那时候,他的肚皮就可以解脱了。 而现在,看着趴在自己身上不断吮吸着的小煤团,景元能做的只有无奈接受。他努力让自己忽视从腹部传来的微弱的、奇妙的感受,低下头去温柔地给小煤团理了理额上微微有些凌乱的胎毛,舌端感受到的依然是光滑到有些滑腻的奇妙触感。 他的思绪一时天马行空起来。一会儿想着等断奶之后就该叫小煤团说话了,顺便,还得给他取个正式的名字,总叫人家小煤团,好像不是太好?一会儿又想着,卡芙卡说养崽子难,也不过如此吗,看来他景元还挺有带崽的天赋? 就在这时,景元突然想到了什么,动作一滞。 等等,先前似乎听说过,猫中有一种独特的品种,最大的特色就是体表光滑、没有毛发覆盖…… 他低下头去看了一眼此刻正安心咬着他的肚皮的小黑猫。 坏了,他的小煤团不会是个秃顶小猫吧。 8、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景元与小煤团过得平淡而温馨。景元照旧白日里带着小煤团去金人巷的人类店铺中溜达,靠卖萌轻轻松松吃饱肚子,到了晚上就回到温暖的家中,一边给小煤团舔毛,一边教小煤团说话。 当然,小煤团已经被强制断奶许久,但即使如此,他依然爱黏在景元的身边,去舔他的爪子、他的耳朵甚至他的尾巴,只是景元的肚皮与腹部不再无条件对小煤团开放了。 哦对,小煤团现在已经有名字了,在他自己的强烈要求之下,小煤团被更名为刃。只是大部分时候,景元依然喜欢亲昵地喊他小煤团,刃也并不排斥,总会乖乖地给予景元回应。 随着刃一日日长大,身上总算长出了毛发。景元不由松了口气,太好了,小煤团不是秃顶小猫,不过,刃的毛发有些奇怪,当他蹲在阴暗处时,景元总会将他的毛发看做一团流动的黑烟,但当他靠近去看时,又会发现刃的毛发确实只是正常的黑色毛发。 思来想去,景元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把刃养得太好了,把小煤球养得油光水滑,连皮毛都宛如绸缎般,能折射出奇妙的光效。 一眨眼的功夫,已是冬去春来。春天,是流浪猫繁衍生息的季节,也是一年一度的流浪猫大清洗的季节。为了争夺生存资源,获得母猫的青睐,在这个季节中,流浪猫们往往大打出手,不死不休地进行一场又一场的争斗。 景元作为一只独来独往、与世无争的流浪猫,往年里靠着神出鬼没的走位和极度敏锐的感官,每每在冲突爆发之前便能潇潇洒抽身离开,几年下去了,竟然还没真正参与过大清洗。这大概也是崇尚用牙齿和利爪厮杀的呼雷一直瞧不上景元的原因之一。 但是今年,和刃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的景元显然忘记了这个残酷的季节,某日吃过貘馍卷了,便带着刃找了个墙边团在一起晒太阳。暖暖的阳光洒下来,一时间晒得景元昏昏欲睡,警惕心也不由松懈了些许。也不过是片刻功夫,待景元警觉地竖起耳朵时,他的老对头呼雷已经领着步离的几只流浪猫将他与刃团团围住。 “哟,今天真是巧了,这不是我们的宠物猫景元吗?”呼雷挑衅地看向景元,景元不为所动,心里盘算起要怎么带着刃安全逃跑。 “瞧瞧,这小家伙是谁,怎么宠物猫还能收个小弟啊,哈哈哈,是不是怕自己在人类那儿失了宠,赶紧养个年轻漂亮的好向人类献媚啊?” 呼雷说完,周围的一众流浪猫都哄笑起来,其中的轻蔑意味不言而喻。 这原是对流浪猫的严重侮辱,但刃作为披着猫皮的岁阳,自然不会被这般话动摇了心智。他此时按捺不动,只是吃多了甜食,偶尔也想换换口味,尝尝他的棉花糖其他的情绪会是什么味道。 会愤怒吗,像魔鬼椒一样让味蕾被蛰得又麻又烫?还是会着急地向他解释,像沾了芥末的生鱼片,入口后还能感受到rou质轻微的弹动? 但是这些预料之中的情绪都没有出现,反倒是一股强烈的胡椒味儿飘散开来,刺激得刃打了个喷嚏。就在这片刻瞬间,一向无害的棉花糖已经飞身扑出,泛着冷光的利爪冲着呼雷的脸狠狠招呼了下去。 “没有人可以说他。”一击得手,爪子上沾着血的白猫重又端庄地蹲坐下来,慢条斯理舔起了自己的爪子。他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肃杀表情,冰冷得不见一丝往日里可爱的模样,他看着周围愤怒起来的群猫,一字一句地又重复了一遍,“没有人可以说阿刃,尤其是你们这群垃圾。” 9、 刃是第一次从景元身上品尝到甜蜜之外的味道,初闻时是呛人的胡椒,再细细闻去,又能闻到辣椒的辛辣和醋的酸爽,竟然是一锅酸辣汤。 以一挑多的白猫灵活地在猫群中闪赚腾挪,每一下跳跃都轻盈矫健,每一次落爪都精准见血,一时间,竟以一己之力牵制住了整个猫群。 刃一时分不清,此时更吸引他的究竟是香浓美味的酸辣汤,还是眼前灵巧到不可思议的白影。他只是呆愣在了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的棉花糖。明明是在战斗,他却像是在向天地的神灵表演一场盛大的祭祀之舞,庄严又肃穆,美到令久经战阵的岁阳都哑然失语。 但景元再怎么厉害,毕竟在数量上吃了大亏,很快便在前赴后继冲上来的敌人的攻击下受了伤。原本蓬松的白毛被狠狠咬下,在空气中飘飞如一团团柳絮。身上也被不知哪只野猫的利爪抓伤了,鲜红的血液流出来,把柔软的白毛纠结成暗红色的一团。但即使这样,景元依然战意不减,尖利的牙齿狠狠咬住了呼雷的耳朵。 在鲜血流出的那一刻,刃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起来。他弓起背,身上的毛发竖立,目眦欲裂地看向对面试图咬向景元脖颈的呼雷,从喉中发出低沉的吼声。随后,他的身形突然变得不再稳定,小小的黑猫散作一团流动的黑雾,黑雾涌动着,逐渐幻化作一只巨大的、遮天蔽日的猛兽形状。 “滚!”血红色的眼睛此时已如同一轮猩红满月,刃张开血盆大口,冲那些流浪猫们咆哮着。 这一幕,此刻为了保护刃挺身而出、始终背对着刃的景元没有看到,但那些面向刃的流浪猫却都看了个清清楚楚。几只小喽啰瞬间便吓破了胆,两股战战、头也不回地跑走了,唯独剩下的呼雷心有不甘地又看了一眼刃,在刃猩红双眼中涌动着的、几乎实体化的杀意中,不得不放弃了对景元的攻击,顶着一只尚在流血的耳朵,灰溜溜跑走了。 景元并不知道难缠的敌手们为何突然退却,只当是自己运气好,不由松了口气。他回头看去时,刃已经恢复了原状,只是小煤团的身形似乎比先前又小了些许,看上去就像突然缩水了一样? 景元跑到刃身前,仔仔细细把他的小煤球检查一番,直到确定刃安安稳稳、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太好了。”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拟态出的小猫身形,刃却觉得自己的胸口逐渐guntang起来。 明明景元本该是漂亮的、骄矜的、爱干净的,永远洁白蓬松的棉花糖,此时,却为了保护刃变成这样乱糟糟的、毛发乱飞的、甚至还挂了彩的样子。 即便如此,当景元骄傲又快活地冲他扬起头时,流露出来的气味依然是甜津津的,像熟透了的桃子,甜得舌根都有些发苦了。 “太好了,我有保护好阿刃呢!”他很温柔地在刃的耳朵上咬了一下,亲昵熟稔,和先前撕咬呼雷耳朵时的样子全然不同。 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股馥郁的、诱人的、已经分不清甜还是苦的味道依旧无孔不入地包裹着他。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种味道并非来自景元,而是来自于他自己,来自于此刻正注视着景元的他。 岁阳的传说蓦然出现在刃的脑海中,听闻,世间最美味的情绪,是名为「爱」的味道。 而现在,刃第一次尝到了自己的情绪,也第一次尝到了「爱」。 那确实是绝妙的、难以言喻的味道,让岁阳一旦沾染上就上了瘾,从此如跗骨之蛆般死死纠缠在往后余生中,再也无法甩脱。 刃不断品味着那味道,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已经变回小煤团形态的黑猫,温柔地冲着景元喵呜一声,低下头替他舔舐起凌乱的白毛。 刚刚打完架的景元这会儿松掉了脑海中绷着的神经,困意便席卷上来,他与黑猫亲热地依偎成一团,安心地闭上眼睛,没几时便打起了小呼噜。 一股温馨的气味弥漫开去,是刚出锅还冒着泡的白粥的味道,浅淡中带着些许的甜意。 刃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属于景元的情绪,还是属于自己的情绪了。但只要看到景元,看到这团无论何时不管原因,总会护在自己面前,把自己牢牢护住的棉花糖,刃知道,自己算是彻彻底底地栽了。 明明,他才是强大的、不可一世的岁阳; 明明,他只是一团甜蜜无害的棉花糖。 不过,能长久地把这团可爱的、温暖的棉花糖拥入怀中,或许真正赚了的是他也说不定? 刃这样想着,继续低下头去,任劳任怨地为只属于他的棉花糖舔着毛。就这样一直舔啊舔啊,舔到天色暗了,舔到行人散了,舔到地老天荒了,舔到那双像糖珠一样璀璨的金色眼睛带着笑意看向他,像第一次见面那样,让他一眼就陷进去了,再也挪不开注意了,只能心甘情愿地变成这种名为「爱」的美味的俘虏与囚徒了。 10、 等景元再度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夕阳从斑驳的玻璃窗中投落下来,温温柔柔罩在正窝在沙发上小憩的景元身上,给蓬松的白色毛发打上一层温馨的昏黄光晕。 或许是与步离群猫一战着实消耗了太多体力,这一觉难得睡得安稳又绵长。苏醒过来时的景元深深伸了个懒腰,从喉中逸出些呼噜呼噜的声响,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大约是睡熟了后被刃背了回来,回到了他和刃的家。 是的,这是被景元称作「家」的地方。这里原先是一处被废弃的保安亭,是景元的临时落脚点,他往往乘夜色至、载日光出。室内空落落的,唯一有点生活气息的便是一张被人类遗落的破沙发,安安静静地靠在墙角,成了景元的专属猫窝。 不过,自他的小煤团刃到来后,这里便悄悄发生了变化—— 破沙发炸开的线被小煤团仔细地咬掉了,棉絮被重新塞回内部,表面铺上了一张景元在人类的生活居点捡回来的柔软大毯子,躺上去舒服又暖和; 沙发上放着一只灰扑扑的团雀玩偶,是小煤团不知从哪里弄回来的,虽然旧了些,但是干净整洁,还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气,成为了景元的新宠; 团雀的边上有两个圆圆的毛球,一个雪白、一个漆黑,是景元用自己掉落的毛发和给小煤团舔毛时落下的毛发滚出来的,沾染了他俩的气息,明晃晃彰显出这个房子的主人; 在沙发对面的空地上,是一组崭新的猫爬架,占据了原本空着的大半空间,是一位被景元棉花糖般的颜值俘获的好心人搬来的礼物,景元白日出门的时候小煤团便爱爬在最顶层,眼巴巴等着他满载而归; 除此之外,还有装饰着花纹的猫饭碗、景元捡回来的逗猫棒、放在墙角的猫抓板,林林总总算起来,竟然也将原本空荡荡的保安亭塞得满满当当。 景元环视一周,内心突然涌起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软乎乎的、热热的,这一切的变化似乎都是小煤团带给这个地方的,现在,这里大约真的可以算作他和小煤团的「家」了。 景元在沙发上翻滚了一圈,抱住了他的团雀抱枕。抱枕或许是与两个毛球靠在一起放久了,也带上了小煤团的味道,景元深深吸了口气,眼眶突然有些微微发热。 那是他一手养大的小煤团。 只要是这么想到,景元的心里便情不自禁雀跃起来,像是团雀抱枕活了过来飞进了他的胸口一样,在猫咪小小的胸腔中横冲直撞,发出有力的砰砰声。 景元甩甩头,及时制止了自己脱缰的思绪,不行,不能再想了,年纪大了想不得这些了。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吱呀一声,是保安亭老旧的门被从外面推开。景元抬头望去,正撞上小煤团的眼神。虽然他嘴里还叼着未开封的貘馍卷和浮羊奶,看上去有些呆乎乎的,但看向景元的眼神却带着笑,景元能感受到那其中几乎快要溢出来的香甜味道。 于是,景元也不由笑起来,同时感受到那只小团雀又开始在胸口慌不择路地乱窜起来。 “晚上好,阿刃,欢迎回家。” TBC 彩蛋: 关于为什么是hell kitty不是hello kitty—— o是圆,圆是元,元元去找忍忍哥了,所以hello kitty没有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