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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师尊犯了头疼病

    和墨燃张牙舞爪坚不可摧的外壳截然不同,墨燃的内里火热而柔软,简直算得上是脆弱了。被他吸吮包裹着性器,本应当是件舒爽快活的事情,可楚晚宁如今头疼欲裂,这场性事若论起糟糕程度的话,简直不亚于他们的上一次交合了。

    楚晚宁头疼得厉害,头颅都几乎要裂开来。他并不是怕疼的矫情之人,在过往的生命里他也不止是头疼过这一次,可今时不同往日了,这次的头疼来得分外激烈,且没有分毫的转圜,简直像是有人正抡起一柄大锤在咚咚地敲着他的头壳。

    墨燃一点也不老实,饶是被又一次干了个透彻,嘴巴仍旧喋喋不休地狡辩个不止。楚晚宁愈发愤怒,却因得剧烈的头痛而连说话都费力,身子动弹得都比脑子快,于是他像是个暴徒那样粗暴地对待墨燃,像是下定了决心要让墨燃尝到和他一样的疼痛那样。

    这怎么可能呢……

    楚晚宁在墨燃的大呼小叫中不可控制地变得怨毒,这变化连他自己都觉得心惊非常。他本是双手掐在墨燃腰侧的,可如今他除却想干墨燃,还想要撕碎墨燃。这是不寻常的,很反常,楚晚宁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但产生这样暴戾的破坏欲还是头一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晚宁怒不可遏地想,这究竟是哪里不对头,把一切事情都搞成了这幅样子?倒行逆施的是墨燃,为何如今看起来恶人反倒像是他?强取豪夺的人是墨燃,为何如今境况反倒变成了他在对墨燃予取予求?

    楚晚宁在头疼,于是他觉得十分糟心。墨燃在屁股疼,于是他觉得十分伤心。于是糟心的楚晚宁的思绪前所未有地活跃了起来,身下动作也不觉加大了力道,伤心的墨燃的反抗动作也前所未有地激烈了起来,他像是推拒一块guntang的焦炭一样推拒着楚晚宁禁锢他的臂膀,两条腿也乱蹬乱踹个不住,态度坚定地要把楚晚宁的各个身体部位都一点不剩地从自己体内驱逐出去。

    “师尊,您不要急着发火,先听我说!”墨燃苍白的脸色涨得通红,眼下却暗沉地发着青,看起来像是个十足的疯子,两手都费劲地撑着地向后退去,谨慎而小心地让楚晚宁的性器一寸寸抽离他的身体。饶是境况情色至此,可这疯子说的话却少见的极有条有理:“您不太对劲——啊!”他被楚晚宁恨恨地抽了个脆亮的打耳光,却还坚持着说了下去:“师尊,您难道没发现自己极其反常吗?如果是在以前——”

    以前、以前、以前!楚晚宁听到以前就气不打一处来,连反应墨燃说的是什么都不屑于去思索,劈手便是第二记耳光打在了他脸上。掌风里携了灵力,这一下子几乎是铆足了劲地抽下去的,直打得孽徒眼冒金星,鼻血都要飚出三尺高。

    倘使墨燃被这记耳光抽得愣住,那后面发生的事情或许还不至于太过惨烈。可踏仙帝君是个非同凡响的人,寻常的路数他是一点也不肯走的,且在与楚晚宁的多年相处厮守中也修炼得深谙犯贱之道,总是能确保自己说出的每句话都精准激怒楚晚宁把情势变得更糟,这也是一种本事。

    “如果是在以前,我定是要求你、劝你,希望你能向善,不要作恶才是。”楚晚宁冷冷地笑着,双手在墨燃颈子后抚摸了许久,狠狠扯住了他后脑勺的头发,痛得墨燃一个激灵驱散了满眼的金星:“如果是在以前,我定是会觉得你倒行逆施皆是八苦长恨花的不是,是我这做师父的没保护好自己的徒弟,愚昧不堪地替你开脱才是。”

    墨燃被他说得怔住了,一双黑得发紫的眼睛眨也不眨地仰头看向那双冷淡的凤目。楚晚宁看都懒得看他,只是更凶厉地在他臂下一捞,就把他整个人掀到了红莲水榭里唯一的床铺上去。

    该说些什么的,楚晚宁有些酸楚地耐着头痛想,的确是该同墨燃说些什么的。说来也奇怪,昔日踏仙君对他肆意凌虐之时,他满腹的酸楚屈辱,只觉得墨燃偏激可怖,且浑然不讲道理,才搅得二人间存了山海一般的误会,非找个机会和墨燃一一掰扯明白说得清楚了才好。如今墨燃一败涂地,像只落水狗似的任他摆布任他抽打,他却没有沉冤得雪的轻松之情,更没了同墨燃讲道理的意志,只觉得自己同墨燃已没什么好说,只有墨燃乖乖闭嘴任抽任cao才是他唯一希望的。

    说些什么呢?楚晚宁从未觉得过昔日的自己如此可恨可憎且可笑。让他去巴巴儿地坐在墨燃病榻前说你是中了八苦长恨花才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才会成为踏仙君、才会强占了自己的师父?还是让他去同墨燃哭着说自己曾经很爱他,可是巫山殿外的积雪实在太冷太寒,那些被强加的欢爱实在太过屈辱?还是让他去摸着墨燃的胸口说,你这里有我的一片地魂,是我为了替你拔除蛊花才裂魂给了你的?

    ——他都做不到。

    墨燃被他掀翻,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有些茫然地望着床铺的吊顶,就像当初被下了情药的楚晚宁一样显得脆弱而又无助。他双目湿红了,先前的凶厉半点也无,下身被楚晚宁牢牢掌控着,两只手都像是不知要往哪里搁那样,怪异地叠放在了胸口。

    在楚晚宁的冲撞抽插中,溢出墨燃口中的不是甜腻的叫床声,也不是凄厉的哀鸣。这个一败涂地的男人像是个废物那样摆出一副放弃了一切的样子,萎靡不振地陷在了床褥里,喃喃地,用破碎而令人痛心的语调说:“可是你同我说过对不起。”

    楚晚宁头痛欲裂,胸口也被牵连着一并跳痛了起来。他痛得面色苍白,连呼吸都要断片,脑子里却只有横竖两个粗鄙大字——cao他。

    墨燃却仍不肯住口,他脸上血污一片,把那张俊俏的脸庞都弄得有些可怖了,可他却仍不肯住口,黑得发紫的双眸里浸着碎星也似的泪光,却仍咧开嘴巴难看地笑着,连颊侧两个深深的梨涡都盛满了苦涩委屈:“你还同我说,你教过我的……‘见信如晤,展信舒颜’……我如今记起来了。我对不住你的你自然可以来讨,可你同宋秋桐,那又是如何一回事呢?晚宁啊,你究竟有没有背叛我?”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楚晚宁狐疑地重复了一遍,只觉得记忆模糊不清,想起华碧楠曾同他说过重生之术会损伤记忆,也不以为意,只嘲讽道:“我教过你的事又岂止这一件,可你照旧犯下这滔天罪行,可见你质劣难琢,好事本也是一件也不肯学的。”

    墨燃被他讥嘲得面无人色,身上又被楚晚宁这么个如假包换的大男人结结实实地压着,两条腿被他拧着折着,呼吸困难不说,还觉得两只脚在发麻。他扭了扭,想给自己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可欠缺沟通使得楚晚宁忽略了他的不舒服,反倒以为他是想挣脱他的桎梏,索性召来天问给墨燃双手捆了个结实。

    和墨燃在房事上喜欢折辱人的坏毛病不同,楚晚宁走的是实干路线。墨燃喜欢在zuoai时说一些荤话,当事人楚晚宁自觉深受其害。墨燃不学好,但他还是自诩有节cao有追求的一代宗师,所以他宁可动手揍墨燃都不乐意和墨燃唇枪舌剑。

    可问题就在于,事情不是你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除却墨燃对宋秋桐和他之间有什么关系这件事纠缠不休外,楚晚宁自己脑海里也仍在天人交战不止。因为不论墨燃如何问自己如何想,他同宋秋桐都算不上能扯上关系,即便能扯上关系,那也得拜墨燃所赐。

    “师尊,求求您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混沌半生,如今便是死也不想做糊涂鬼……”

    墨燃的追问在楚晚宁的头痛前成了催化的毒药,他越是问得急、问得哀,楚晚宁的头便愈是痛得凶厉。是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楚晚宁的理智很真诚地表示他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那个做了墨燃皇后的女子,可他的本能却奇怪地唱起了反调,如果不是楚晚宁内敛且要脸的本能在所有本能面前都更胜一筹,他简直要被这股子奇怪的本能驱使得对着宋秋桐在通天塔下的坟冢唱上一首情歌。

    墨燃的话语像是催命符那样追问不息,像极了深闺弃妇苦苦熬成了怨妇,死死纠缠着负了心的薄情郎那样追着楚晚宁去问这是如何一回事。昔日不可一世的人界帝君如今像是个性奴一般,双手被天问狼狈反剪,一双脚踝也被赤红色的柳藤捆紧分开吊起,只有后xue吸着楚晚宁的性器,和这个冷漠的男人紧密地联结着。

    风水轮流转,原本被在床榻上如此欺辱的人是楚晚宁,被他用“楚妃”这样的称呼羞辱得恨不得立刻死去,如今墨燃成了被羞辱的那一个,楚晚宁甚至不需要炮制出一些什么称呼来,仅仅只是用满面的冷漠和如刀剑般锋利的恶言恶语对上他,就足够让脸皮厚如城墙的墨燃痛不欲生了。

    楚晚宁俊秀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拧成个解不开的大疙瘩。他不是喜欢宋秋桐的,这他比谁都要清楚——谁会喜欢一个拔过自己指甲、把自己关入水牢往死里虐待折磨的女人?谁会喜欢一个刻意刁难自己,让自己跪在数九寒冬的雪地里还授意宫婢撤掉院里所有炭火的女人?

    楚晚宁不是一个对小事斤斤计较的人,可这不代表他能唾面自干,把别人的轻贱当作金镶玉。如果在经历过这些事情后还能谈得上“喜欢”、说得上“爱”,那自己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下贱又可悲了。

    “我同宋秋桐没有任何瓜葛!”

    “你撒谎!”

    墨燃眼眶通红,却大大地睁着,怒视着面前这个面色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的男人,像是恨不得咬他一口那样猛地整个人都往上弹动了一下。

    如此这般,楚晚宁的分身在他体内被他这么一绞弄,竟又硬了几分。兴许是rou体的交合给了他几分温存的情绪,竟鬼使神差地把上身被捆得跟个人棍似的墨燃搂进了怀里。这他记得还算清楚,在墨燃进兵踏雪宫、一切都走到不可回头的绝境之前的无数个与墨燃欢爱过的夜晚,他都想要这样做过。可事已至此,他真的这样做了,却没有半分满足,只有难言的厌恶和抵触,让他恨不得把怀里的这具身体撕碎了再揉烂,最后点上一把通天的厉火把他烧成灰,抡起天问把他抽得魂飞魄散,再不与他楚晚宁续缘。

    这世间缘分当真奇怪,楚晚宁冷笑不止。当他把一颗真心捧给墨燃时却被他冷酷地笑着践踏得鲜血淋漓,他快要死时墨燃却露出那副惊慌的样子不知想给谁看;如今墨燃一败涂地任他摆布,他也终于如往昔所念那般把他拥入怀中,可迟来的东西的确比草还低贱,再怎么如何提醒自己,他也一点也捡不回被自己弄丢了的温情和对墨燃的痛惜了。

    往昔的事情一幕幕在楚晚宁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越回忆越令楚晚宁觉得惊悚。他本应当记得清楚的是巫山殿外的寒雪,可他却只能记清那日宋秋桐身上甜美的脂粉香气;他本应当记得清楚的是水牢里的三尺寒水,可他如今却只能想起来那时发号施令的宋秋桐清脆动听的声音;他本应当记得清楚的是被剥离指甲时的刺骨痛楚,可他回忆起来脑海里却只有在水牢昏暗的光线里隐约能看见的宋秋桐曼妙的身姿和一截玉琢般的皓腕。

    楚晚宁胸口一阵剧痛,烦闷欲呕。他想给自己缓口气,可略一张嘴便是一口血呕吐出来喷在床铺上。他尚未如何有反应,可墨燃却先他一步着了急:“你怎么吐了血!”

    “头疼……”

    楚晚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上也浸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来。疼,疼啊。他耐着痛打量着墨燃,墨燃也打量着他,虽然脸上还带着被他适才打出来的伤痕,可他还是显得忧心忡忡而心疼。“真的这么疼吗?要不要叫大夫来给您瞧一瞧?”

    楚晚宁只觉得可笑,自己衣衫整洁周身完好,墨燃才是遍体鳞伤一看就是饱受折磨了的那一个,墨燃反倒想要叫大夫来看自己。这多可笑,和自己同墨燃的关系一般,着实越想越讽刺,越想越令人发笑,于是他当真笑了起来,可他头疼得太厉害,牵牵连连得不知道身体哪里又出了问题,于是笑着笑着便又吐了血出来。

    “师尊!”

    逆徒看起来着急极了,被捆紧了的双手都挣扎不休,两条长腿更是不听话地踢蹬了起来,看起来是打算用行动替他这个师尊嘘寒问暖。楚晚宁虽然呕血可照旧心硬如铁,强行挥去脑海中那些稀奇古怪的宋秋桐幻影后仍打算继续自己未竟之功业——睡徒弟,可同为男人的徒弟显然要比他体贴比他细心。经过了好一番无用的挣扎后,墨燃再度抬起头来——这次脸色苍白到了极致,显然同天问的纠缠争斗已耗尽了他为数不多的体力,额上也又流起了血。

    “师尊,师尊,”他像是小狗一样乖巧而温顺地叫:“就算疼得厉害也不要咬牙齿,牙齿会痛的,您若当真要咬点什么,就咬我吧。”

    楚晚宁觉得好笑而又荒谬,经过了这许多事情,墨燃便是不做帝君,可也照旧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想起巫山殿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墨燃在他身上予取予求时也会说这样的话。

    “别抓着被子,你是我的人,可以抱着我。”

    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挠死他呢?楚晚宁不无恶意地这样想。恶意穿越时空,跨越了时间,联结了过去和现在,汇聚到了当下的楚晚宁身上,于是他真的对准了墨燃光裸的肩头不留情面地狠狠咬了下去。

    温热的血瞬间充斥了楚晚宁的口腔,墨燃的血腥气在他唇齿间蔓延开来。而被他这样狠狠啃咬了的男人也只是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炽热guntang的内壁也本能地又一次绞紧了他的性器,这一次楚晚宁彻彻底底地交代在了他的身体里。

    “没看出来啊,墨燃。”楚晚宁松开了墨燃,任凭他向后栽倒躺倒在了床榻上,对上他的满面茫然,冷笑道:“八成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原来也是蝶骨美人席。”

    墨燃满面茫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连楚晚宁收回了天问解开了对他的束缚都没意识到,仍旧怔怔地望着楚晚宁。他的肩头仍滴着血,把方才二人交欢时yin靡的气息都全然盖过,这房间如今看起来不像是刚历经过二人的纵欲敦伦,反倒像是处刑墨燃的刑场。

    楚晚宁也觉得很震惊,这份震惊比他对宋秋桐的奇怪情愫来得还要让他承受不住。可事实就是这样——蝶骨美人席的血顺着他喉管淌下去,比什么灵丹妙药都要好用,先前折磨得他生死两难的头痛瞬间就被止住了。

    “别同别人说……”震惊和疲惫夹杂在了一起实在超出了任何一个人的承受范围。楚晚宁近乎虚脱,颓废地翻身躺倒在墨燃身侧,只来得及说这一句话就沉沉昏睡过去,连靴子都没来得及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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