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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二楼的房间昏暗潮湿,桌面黏了一层擦不干净的油污。 瘦削病弱的人影趴在桌上,幽幽转醒,发现双手被结结实实地绑在身后,眼球向上转了转,才看见桌子对面的年轻女人,她正把玩晶莹剔透的短刀。 预言家此时狼狈不堪,长发糟乱地铺在桌子上,还打了结,但他看见骑士后,居然笑着说:“终于见到您了。” 骑士微笑,“是啊,终于见到您了,预言家先生。但可惜,我已经不是圣骑士长,也就不是您预言中的人了。” “怎么会呢,圣骑士长阁下。”预言家深深地看着她,“无论如何,命运都会将您带到那个终点。” 王子弯下腰,盯着预言家看了一会,不满的说:【我讨厌这种说话弯弯绕绕的人,我们快点问他怎么样能复生。】 等王子说完,骑士才问出下一个问题:“您既然知道我带了肋骨和亡灵,应该也能猜到我为什么来找您。我要能让人死而复生的办法,不是变成僵尸那种,而是和原来一模一样、看得见摸得着,能聊天说话的那种。” 短刀滑出刀鞘,露出一截森寒的锋芒。 预言家无视骑士的威胁,悠然说:“您会用这把刀割开罪魁祸首的喉咙,但那个人不是我。而且,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复活的办法,在王城的教会。” 王子像是受惊的猫似的从桌子边缘弹起来:【他胡说!如果主教老头知道我搞死灵法术,肯定要召个雷劈死我。】 铮—— 短刀出鞘,架在预言家颈侧。骑士在一瞬间跳上桌子,自上而下的与预言家对视。 “先生,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骑士说,“你我都知道,命运之神的教会,不会帮助死灵法师的灵魂复活。” “谁说要他们帮忙?” 预言家剧烈地咳了两声,骑士收手不及,刃锋在预言家脖颈留下了浅浅一道血痕。受了痛,预言家的目光却变得更加火热。 “您现在不相信我。但是当您下楼后,会有一位来自王城的商人走进酒馆,他带来的消息一定会改变您的想法。” 骑士皱了皱眉:“你既然可以给出这么准确的预言,为什么关于复生的事却只有一个方向?” “因为你与这片大陆的未来息息相关……和你有关的一切,都只是一片朦胧的迷雾。那些庸人,他们需要知道怎么做,但你,你与他们不同……你会自己走到那里。”说完这句,预言家打了一个酒嗝,眼神又迷蒙起来:“又是十八岁,这一次,您打算怎么选?” 然后便昏死过去,要不是一点微弱的呼吸,骑士都要以为他的灵魂已经离开身体,去拥抱命运之神了。 骑士收回短刀,嫌恶地在预言家脖子上施了一个低阶治疗术,止住了鲜血。 “这么小一道口子,怎么能流这么多血……” “我们不问了?”王子缠在骑士身上,“我不想回去,把他叫醒,再问问有没有别的办法吧。” “不如先下去看看,会不会有改变你我主意的消息。” 见伤口不再流血,骑士起身离开。正当她迈下最后一阶吱呀作响的木质台阶,一位魁梧的商人推门而入,带进来一阵凛冽的风雪。 他走到吧台前,搓着自己冻成紫红色的手指,向老板要了一杯烈酒。 半杯酒下肚,商人沙哑地说:“北方人……他们占领了王城,杀了许多人,所有王室成员都死了,只剩下国王,他们宣布要在下个月杀死国王,取而代之。” 酒馆里有人惊奇地问:“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那个预言,下一任国王可以成为大陆的主人。北方人说:想做大陆的主人,那就成为下一任国王。” “唉,如果圣骑士长还在,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之前宣称圣骑士长已死的人感叹。 骑士紧紧攥着木质扶手,听到木质纤维的断裂声,才发现扶手上留下了一排浅浅的指印。 “我们应该回去。”骑士跑出酒馆,冲进了漫天的狂风暴雪。 “不!不回去好不好?”王子紧紧跟在她身后,“让他们去死吧,和我们没有关系!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这一种复活的办法,或者我永远做亡灵也可以……别回去,别管他们了。你被他折磨了九年!他从来没有善待过你和我!” 骑士翻了两下,都没成功上马,她转身循着声音的方向,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她的手掌从王子脸侧穿过,只扇了满手的风雪。 “你能不能……你可是王储,他们都是你的子民!”她攥着冰凉的雪花,手指张开又紧握,呼出的气体结成白雾,又被风吹散,她说:“如果他们需要圣骑士长,那圣骑士长就该出现在他们面前。我十八岁了,刘辩,冒险结束了。” 路上的每一天,骑士都活在北方野蛮人可能会杀光王城所有人的焦虑之中。她日夜不息地向王城赶去,等到城外时,干瘦得只剩下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北方人戒严整座王城,他们通过残杀占领了这里,补给的兵卒还没到,他们担心会有其他国家用同样的方式杀进王城。 骑士遣走了忒弥斯,它的模样实在过于引人注目。她褪去皮甲,把头发扎成农妇常见的样式,提上一篮从附近村庄买来的干酪,并且把短刀压在最底下,混入了城内。 王城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水沟里有令人作呕的血腥腐臭。王子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用衣袖遮住口鼻。 直接回到圣骑士长的住所实在太显眼了,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她决定去教会碰碰运气,那些北方人总不至于连主教都敢杀死。 她躲避着士兵,走到教会附近,发现这里巡逻的士兵足足比别的地方多出一倍。她本想混入祈祷的人群,可是根本没有人敢接近这里,更别说去祈祷了。 她只好悄悄地退回巷子,结果刚转身,就听见后面传来声音。 “站住!谁让你来这里的?!” 周围几个人一哄而上,骑士被按在地上,痛呼起来。篮子被摔在一边,有个士兵正要过去捡起篮子查看。 人太多了,她不敢动手,装模作样地哭叫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走错路了,我好久没来,不知道集市该向哪边……那都是我们自己做的干酪,想要换一点钱的……” 士兵弯下腰,手指马上就要碰到篮子。 忽然,一道熟悉又冷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发生什么事了?” 士兵纷纷下跪,控制她的力道也松了些:“圣骑士长!” 哈? 骑士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先是马蹄,笔直修长的小腿、挂在腰间的佩剑,再向上看,正是那张好看又冷淡的脸。 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刺客还瞪了她一眼。 骑士当机立断,挣开士兵的钳制,向前迈了两步,不偏不倚地扑在篮子上。再抬起头,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一只手捧着胸口,凄婉地拖着长音:“傅融……我终于见到你了……” 刺客的眉头跳了跳,差点没绷住表情。 士兵们不明所以:“啊……这……我们圣骑士长不叫这个。” 骑士泪汪汪的眼珠一转,哭的更大声了:“你居然连名字都编来骗我……那我们那么久的情谊,肯定也做不得真了……” 刺客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怎么在这?” 骑士一手按住篮子,向前膝行半步,抽噎着说:“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之前都是我错了,分别这段时间我实在是想你,你离开后,我最近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刺客用眼神骂了一句:你都哪学的花活? 王子炮仗似的炸起来,叫道:不许学我说话! 士兵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都观察着刺客,等他表态。 刺客被一圈目光围在中间,说:“上马。” 娇弱哭泣的骑士一个咕噜从地上爬起来,麻利收好那一篮干酪。旁边的士兵捡了两块,递给她,转身和同伴小声嘀咕:圣骑士长夫人也这么缺钱吗…… 骑士双手拎着篮子,站在黑马旁边,用眼神暗示刺客。 刺客不耐烦地小声催促:“快点上来。” “我现在的身份是身娇体弱被你抛弃的糟糠妻,上不去马。” 很会读空气的士兵自告奋勇:“我来扶圣骑士长夫人。” 骑士坏笑了一下,两只无形的耳朵在空中动了动。 刺客伸出手,毫无绅士风度地把人拉上来,做到自己背后。骑士十分尽责地扮演千里寻情郎的怨妇,刚坐稳,便紧紧贴上来,软软地贴在刺客后背上。 刺客示意士兵们散去。 一柄锋利的硬物从后面抵住了刺客的腰。 “刺客先生,连名字都是假的呀。”骑士调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直接去你在王城的住处,别想绕路,我比你熟悉这里。别紧张,我们可是黑夜之神见证过的盟友。” “你对盟友的态度就是用刀顶别人后腰?” “没办法,杀人的办法太多,可不一定用自己动手。毕竟,圣骑士长一个眼神,有数不清的人来替你代劳。” 骑马的半精灵耳尖动了动,讥诮地问:“是吗?” 道中突然跑过一个小孩,刺客勒马急停,骑士毫无防备地倒向前方,连带着手里的刀也向前推去。马匹停在原地,两人一时沉默无话。 骑士偷偷收起没出鞘的短刀,抱着刺客的劲瘦的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怎么不说要捅死我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可没那么恶毒。” 安静了太久以至于大家都以为他不在的王子:好可惜,居然没捅进去——等等,我不在的时候你对我的审判官做什么了! 路上,刺客给骑士介绍现在的情况。 “我现在是你,不过是二十七岁的圣骑士长版本。” “但我是女的。精灵再漂亮,他们也不会把你当成女人吧。” 刺客哽了一下,才继续说:“实际上,没人知道你是女人。不仅如此,假扮你简直易如反掌。第一,我有刻了你名字的圣徽;第二,我有你的佩剑;第三……几乎没人见过你的脸。” “为什么?”骑士拽了两下刺客胸前的衣服,“圣骑士长不是经常在王城里巡逻,还会和居民聊天吗。我连上一任圣骑士长笑起来之后,会露出哪颗蛀牙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说过,你做圣骑士长的时候很不快乐。”王子冷淡地说。 骑士说:“还是讲讲你变成‘我’之前发生了什么吧。” 刺客拿到圣骑士长的佩剑后,离开了黑暗丛林。如果不是寻找骨龙,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回到那里。他带着佩剑,想要联系之前的雇主。 “哇,你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拿我的佩剑去骗佣金!”骑士不满地叫起来。 “这不能算骗,那个圣骑士长确实不存在了。” 在联系赏金猎人的路上,刺客遇到了一支行军小队。他们的首领认出这把佩剑,却没有立刻表现出敌意或讨好,好奇地询问:我上次见到这把剑,它还属于一位常年穿着重铠的圣骑士,不知道怎么辗转到了你的手里。 刺客告诉首领:他曾经受雇杀死这把剑的主人,但没有成功。他伪装成冒险者,跟在剑主身边两个月之久,终于等到剑主与骨龙同归于尽,于是他带走佩剑,准备换取佣金。 首领问刺客,除了佩剑之外,是否还在尸体上发现别的东西。 刺客说:只有一枚圣骑士徽章,刻了主人的名字。刺客拿出圣徽给首领观看,首领捏着圣徽,低声念了三遍背后的名字,一遍比一遍狂热。 三遍之后,首领问刺客:愿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占领王城,机会已经摆在他们面前。 “我能猜到他们的想法……”骑士低声说,“圣骑士团是王城的精兵,除了圣物之外,没有任何办法能让他们听从调令。他们没有圣物,却有‘圣骑士长已死’的证明,只要散播出去,就算无法调动圣骑士团,也能让王城内所有人精神溃散。” 黑马在一栋不起眼的木制尖顶小楼处停下,骑士晃了晃神,发现这是自己十七岁时的住处。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原来,北方人也曾是赏金小队背后的雇主之一,但在漫长的等待中,这位首领心中升起了其他的念头:为什么要改变预言,为什么大家都把预言当成末日即将来临的噩兆?这分明是摆在野心家面前的机会,如果只占领一座王城、杀死一位国王,就能被命运推上大陆之主的宝座,谁能拒绝这种机会! 首领邀请刺客入伙的条件,是“圣骑士长”的身份,金钱、名声、封地,还有权力。他们对外宣称,圣骑士长不满国王常年昏庸无道的统治,投向北方人的怀抱。城破之日,穿着轻甲的刺客佩着重剑走进王城,有人庆幸:他不是我们的圣骑士长;有人痛哭,认为命运之神抛弃了自己:天呐,他戴着圣骑士长的佩剑,圣骑士长一定是永远离开了我们;还有人彻头彻尾地相信圣骑士长背叛了王国。 刺客对于扮演圣骑士长兴致缺缺,北方野蛮人们却坚持这很有意义。他们认为这应当是一场与预言博弈的游戏,和死去的圣骑士长足够相似的人,才能嵌进预言的未来之中。因此,北方人不仅要求所有人坚称刺客就是原装的圣骑士长,还要求他住进圣骑士长的房子里。 “看起来他们也知道自己在钻预言的空子。”骑士走进房子,半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圣骑士长能住石头盖的大房子……没想到十年后我还住在这里。” “我没有动你的东西。” “没关系。” 十七岁的骑士站在从小长大的房子里,深深吸了几口气,熟悉的木头和灰尘味令她第一次与陌生的未来世界建立起连接。 她抚摸着柱子上的树木纹理,笑眯眯地对刺客说:“我也有一笔交易要和你做。” “我就知道,说吧,你来这里干什么。”刺客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来帮你——锦上添花。”骑士两只眼睛弯弯地眯起来,不像小鹿,变成小狐狸了。“好啦,我对当圣骑士长没兴趣,你也听我们殿下说了,那份工作对我的伤害着实不小。我来王城,完全因为有个倒霉预言家告诉我,能复活他的唯一希望在这里。” 骑士勾勾手指,王子不情不愿飘过来,凑在她旁边。 “哦,顺便,我们发现他可以寄居在自己的肋骨里,是不是很神奇。” 刺客不为所动:“你不会要把那个肋骨给我吧,那对我有什么用?让他钻进北方人首领的身体里?” “不可能,我才不要被你拿着!”王子愤怒地说,“附在你们身上恶心死了!” “好啦好啦。”骑士在虚空中拍了两下王子,当做安抚,“至于交易内容……” 咕噜。 骑士的肚子发出尴尬的声响。 “……先弄点东西吃,我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 “你怎么搞的,我不是把钱袋留给你了吗?!”刺客有些抓狂。 骑士委屈地反驳:“那可是一袋宝石,怎么能用宝石买面包吃?” “难道要怪我没有给你自己的钱袋里放零钱吗——还敢点头,真是厚脸皮,王城的城墙如果用你的脸皮做,东西南北一起打,也打不进来。你记不记得我的佣金你还一分钱没付。” “你都抢走我的房子和我未来十年的积蓄了!” “……” “……啊,我不会没有积蓄吧?” “吃完饭,在房子里指一指你的积蓄在哪。”